与外面热闹、喧嚣的场景不同,今晚罗兰家的气氛显得极为沉重。当面无表情的残将满身是血的少年放在床榻之时,聪明伶俐的安妮妹妹已经打好了一大盆清水进来。
少年身上的血液早已凝结了,变成了大片大片的血痂。身上的粗布长衫早已被紫黑色的血痂覆盖了,看上去如同一具黑色的盔甲。
残的手指搭在少年的脉搏上,静心听了片刻,方才放下心来。
白发飘动,残白皙的双手幻化出无数奇特的手印,如同穿花弄影一般,凌空罩住少年全身,那双手掌中,成百上千道极细的温和气劲如同春雨一般落下,落在少年身上,很快消失不见。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少年发灰的嘴唇开始有了一丝的血色。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那一抹血色渐渐扩大,铁青的脸色开始有了淡淡的光泽。残心中一喜,双手变幻得越来越快,手势越来越为繁复,到后来,只能依稀的看到两窜模糊的残影。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紧接着从虚空中,无数玄妙的手印从残的双掌中衍生了出来,飘飘洒洒,凝而不散,有如实质一般,往少年的身上落下。
当手印接二连三落在少年身上之时,那些原本已经凝固了的血痂,此刻如同遇到烈火烘烤的寒冰一般,迅速软化,最后重新化成了一滩滩的血水。紧接着,残单掌一划,掌缘处青光一闪,少年身上的衣物好似被利剪裁过一般,一分为二。随后单手拂过,衣物分开,双手十指极速跳跃,形如鬼魅,快速点在少年周身各大要害之上。
残闭上双眼,片刻之后,徐徐吐出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都是些皮外伤,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骨头断了七根,双腿膝关节也有些损伤,心脏,脾脏也有些撕裂,不是什么特别的伤势,安心调理段时间就好了。”
汉默老爹沉默了片刻,道:“话虽如此,但是这道理得讲个明白。谁是谁非,谁对谁错,都应该摆明了车马。不能因为他家的是少爷,我家小孩就该白受这一顿毒打。”
伊芙琳亦是愤声说道:“少爷怎么了?少爷就有理了吗?那科林什么德性,莽山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家杨明从小乖巧懂事,从不惹事生非,今日被他打的这般凄惨,若不讨个道理说法,还有什么脸面为人父母?”
小安妮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条印着蝴蝶的帕子,蘸着清水,半跪在少年身旁,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
小丫头亲眼看到自己哥哥身上的伤口,心疼的揪了起来,小巧的眉头蹙成了一团,眼泪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掉,两个小拳头握的紧紧的。
安妮跑到残的面前,抱着他的膝盖,摇来晃去,撒娇道:“大哥,你教我练武好不好,等安妮以后练好武功,成为了一个强大的战士,将来就没有人能欺负二哥和大哥了。”
残眉目跳了一下,蹲下身去,握着小安妮的手,说道:“安妮,武道是一条不归路,可不是那么好玩学的。何况,有大哥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欺负你二哥。”
安妮紧紧的握着残的手,深蓝色的眼珠对视着残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坚定的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下定决心了,就要学武。为了两位哥哥,为了爸妈,安妮不怕吃苦。”稚嫩的童音虽然柔弱,却颇为坚定。
残看着安妮那充满希望的脸庞,不忍拒绝,换了种方式,说道:“安妮,学武可是要杀人的,你自幼善良,连鸡都舍不得杀害,怎么适合学武呢?“
安妮歪着脑袋,想了想,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少年,脆声道:”坏人就该杀,那科林少爷将明哥哥打成这样,他是一个大大的坏人,我以后就要杀了他!”
房中几人都当安妮是小孩子气话,笑了笑没当真。
残也笑了,说道:“我亲爱的安妮妹妹,你要是能把科林杀了,我这一身本事便任凭你学。”
汉顿老爹亦是被她逗乐了,将安妮一把抱了起来,手指轻轻摁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笑道:“安妮宝贝,你要是真把他给杀了,老爹便再起江湖,重掀风雨又如何?”
汉顿老爹说着与残飞快的交接了一个眼色。
岂不知,在不久之后,因这句玩笑话,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
亦没有人能料想的到,在二十年后,因为这句玩笑话,会从这里走出一个屠戮天下,素手裂山河的绝世女魔头。当然,这是后话,以后再提,暂且不表。
伊芙琳听着老爹这话语,似乎其中另有隐情,正想追问,却见残双手一挥,岔开话题,说道:“咱们家的孩子,可不能被人白白欺负,这小孩子打架,大人却是不便插手。这事,由我一个人处理就行,你们家长要是去,反而落了别人口舌。”
伊芙琳思忖了片刻,道:“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你一个人去要多加小心才是,男爵府可是有不少高手的”
老爹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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