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为你带上罪恶之冠。
即使背负所有罪恶和孤独。
绝不让你受伤。
……
“你有病,姑娘,你活不过三天。”
“我没病!”
“我没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可你就是有病。”苍老的声音信誓旦旦,甚至有一点洋洋得意的感觉。
诅咒的味道接踵而来。
“三天之后,你会死的。”
“死的可能很难看。”他刻意多添了一句话,冰凉腐朽。
“当然,这是建立在你很漂亮的基础上。”
“如果你长相丑陋,无论怎么死,都是无所谓啦。”老人温和的笑着,露出一口枯槁泛黄的牙齿。
“庸医!”
“你这个庸医!”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太离谱了……我要投诉你!”
夏鸢子摸着光洁的额头,咆哮着说,她妖魅的眼角有一根青色的细线崩裂着,宛若细蛇在狂舞。
她早就丢掉了平日里温婉的淑女形象,甚至可以说是丧失了理智。
但夏鸢子知道,眼前的老头,肯定很希望看到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因为精神病医生从来都是这样。
他们通过观察你细微的言行举止,做出粗糙的诊断。
天堂地狱,一念之间。
毕竟,精神病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病。
一切全在他人手中掌控!
……
“冷静点嘛,你还年轻,姑娘,干嘛要对着一个老头子犯病呢?”
“这是很没礼貌的。”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中透着驯化的魔力。
夏鸢子有被感染到。
她迫使自己冷静,审视眼前的人。
那双泛红的桃花眸子里映着秋雨的冰霜。
晚霞的玫瑰色光芒刺透玻璃,流在白色墙壁上,老人的影子扭曲干枯。
他总是温和的笑着,但在女孩的眼里却那么面目可憎。
房间内充满现代化气息,各种医学仪器杂陈。
而老人身后的壁画却与环境脱离了,格格不入。
那是一幅吸血鬼与黑暗庄园的画。
苍青色的天幕上坠着落日,黑色庄园如利剑般穿透云层,灰暗大地的角落平躺着敞开的猩红棺木,棺木里是被铁索十字分割剥离的男性吸血鬼,他身后挂满骷髅的骨翼嶙峋且尖锐。
这幅画颇具中世纪西方的古老深奥的气息,画的格调是阴冷晦暗。
怪异,纷杂。
吸血鬼医生吗?夏鸢子猜测,她想到了那部剧和传闻。
但旋即摇摇头,嘴角泛起嘲弄的笑容,怎么可能呢?
老人的装扮和平常医院里的老医生没有什么差别。
白大褂,老花镜,满脸苍老的皱纹,眼神慈祥且睿智。
他叫王业。
他是这个城市仅存的一家精神病医院的主任,他代表了精神科绝对的权威。
……
夏鸢子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而清脆。
“大夫,我突然认为,这里最需要接受精神治疗的人,其实是你。”
少女讥讽道,雪沃的胸脯起伏不定。
王业同样在笑,“何以见得?”
“你一个精神科医生宣判我物理身体上的死亡,而且宣判的时间那么准确。”
“很可笑,甚至很离奇,不是吗?”
夏鸢子不再笑,暴君般冷漠。
“拭目以待吗?”
“当然。”夏鸢子扬起下巴,略显傲慢的说,“三天后,如果我不是因为突发精神病而死了,我保证,你一定会收到警局的指令。”
“我不想再聊下去了,对于这次的私人邀请,我很失望。”
她没等他回话,转身就走了,摇曳着动人的腰肢,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王业盯着她的背影,苍老的眼睛在笑,那深处凝聚着罪恶的花朵。
……
当夏鸢子走出来时,夕阳已经隐退,城市的灯火通明。
她深深吐了口气。
夏鸢子是一名大三的学生,校文艺部的部长,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前途无量。
可三天前,一封神秘的红色信件让她如临深渊。
亲爱的夏鸢子小姐。
很不幸的宣告一件事,根据你在我院进行的检查报告显示,你患有一种很罕见的精神疾病,本人对于这个病症很感兴趣,我有把握治疗。
我想私人约你出来谈谈。
后面是王业医生的名字以及红色的印章。
信纸上印着曼陀罗花的图案。
……
她起初以为这是场恶作剧。
在这个哗众取宠的年代,谁还会无聊到写信呢?
可是,就在信件送来之后的三天,夏鸢子在每个幽深的午夜梦中都会惊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
而且,她的室友经常吐槽她在半夜里一直说梦话。
不是那种断断续续的。
而是坐在床上,头发披散,像是在与人进行一场促膝长谈。
甚至听到她在掩面哭泣。
受到这些诡异事件的困扰,于是,夏鸢子来到见面地点,和那个老头子进行了一场很不愉快的谈话。
她现在断定,这个所谓的精神病医生就是个骗子。
医生的言行举止都透漏着欺骗的意味。
夏鸢子已经无力说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了。
她摇摇头,深吸口气,看着旁边的玻璃门,那上面映着她妖娆的身形。
夏鸢子抬起下巴,满意且傲慢的一笑,她丝毫没有在意玻璃下面有些崩裂的纹路,那黑色在侵袭。
她沿着原路返回,但冥冥中总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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