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在一边上,看着皇帝牛饮了一口茶,急忙道:“陛下,能给臣分一点吗?臣也跟着陛下喝了七天的白开水了。”
嬴胡亥乐呵一笑,看了一眼韩谈,韩谈笑道:“李大人莫急,当然是有的!”
“陛下,侍奉官到了,说是这个时辰该安睡了。“
嬴胡亥一听到侍奉官,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韩谈。
韩谈不解,低声问道:“陛下,这侍奉官……奴婢可未曾听说过。”
“嗨!还能是啥?这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说是陛下睡觉的时候,不能说梦话,那是对于祖宗神灵的冒犯。
就弄了一个侍奉官,天天熬夜,守在陛下龙榻外,就是为了听一听陛下有没有说梦话。
一旦陛下说梦话了,那么这十天的期限,就要延长一日,最长不可以超过十五日。”
韩谈嘘嘘道:“还好陛下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嬴胡亥纠正了一下:“老韩,你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勤王保驾的?”
韩谈一愣,低着头干笑道:“陛下,这天还没黑那会儿已经打过了,还要再来一次的吗?”
“别看了,这地方除了你合适以外,你看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吗?”
李由感受着韩谈看过来的眸光,顿时不自然的扭了扭屁股,做得更加稳当了。
韩谈闻言,立刻起身,快步向着大殿外走去。
不过须臾时间过后,大殿外边就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韩谈再度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皇帝:
“陛下,奴婢下手重了点,那家伙可能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嬴胡亥抬起眼睛来,看了看韩谈,很认真的说道:“就这?”
韩谈有些脸红的说道:“那,就让东厂的番子去盯着,这家伙如果也说梦话的话,就多让他在床上躺一天。
其理由是,嗯自然是陛下宽慰他,认为奴婢此举过于粗鄙,已经对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心理阴影。
所以,就让番子守着,直到他正常了,不会被吓得在梦中惊恐哀嚎。”
嬴胡亥淡淡道:“这还差不多,记住了,这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李由的提议,与朕无关。”
李由缩了缩脖子,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嬴胡亥则已经转身去睡了。
反正剩下的稀粥喝不喝,他大半夜的都会被饿醒了。
再怎么说,嬴胡亥这副身体,也是堂堂关中大汉,老秦猛男的底子。
就喝点稀粥?
真不知道,祖宗是怎么想的。
不过,韩谈道了,这也是嬴胡亥这么些天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翌日清晨,嬴胡亥洗漱穿戴整齐以后,便直接到了泰庙中,看着那些鼻青脸肿的老皇族们唱歌。
嗯,这个时代叫做吟咏。
泰庙内外,许多人都跟着吟唱了起来。
唯独有嬴胡亥不能唱,他脑子里全然都是:“诺德,诺德,全是诺德”这样的声音回荡开来。
中午时分,泰庙外的人,显然少了一大半,几乎看不到半个年轻的面孔。
那些杵着拐杖,行将就木的老皇族们,也只能自己吃力的一步一步的挪着走进泰庙里边来。
年轻人,则全部都已经去了安置在栎阳皇宫的考场上。
功名利禄之心,皇族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