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山呼海啸的嘈杂之音掩盖了下去。
只是短短十来个呼吸的时间,远处那山呼海啸,洪流一样的乱军,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九人屠见状,心中不疑有他,若当真是汉营之中的秦人哗变,这确实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战争这种事情,谨慎一些,任何时候,都不会是多余的。
耏跖看着前方那些人停下,顿时驱马上前,一边纵马飞驰,一边大声呼喊道:
“兄弟们,我乃渔猎校尉耏跖是也,我早就已经归顺大秦,弃暗投明了。
你们现在放下手中的兵器,卸下甲胄,就是归顺大秦!”
“秦国皇帝就在后边,你们可都是秦人啊!”
一时间,最前列的军卒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刃。
那种无数兵刃落地时候的铿锵之音,宛若是天地在颤抖发出的声音一样。
炙热的阳光下,落地的兵刃反射出来的雪亮光芒,贯穿近乎二十里大地。
就在这个时候,第九人屠忽然抓取一个盾牌,拔出腰间的横刀,用刀身敲打着盾牌,发出有节奏的敲击音来。
他仰面看着前方那些丢下兵器,跪在地上的降卒,扯着关中大汉的嗓音,高声嘶唱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一时间,在他身后的秦军阵列中,那些人屠军同样用掌中的横刀,敲击着手中的重盾。
充满了雄壮的节奏感。
“咚!咚!咚!”
连续击打三次重盾的雄壮军阵声音回荡开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咚!”
又是重重的敲打着盾牌表面的雄壮威武之音。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咚!”
“与子同仇!”
威武雄壮的老秦战歌,骤然临压整个战场之上。
刹那间,那些降卒被感染,仰着面,跟随着吼唱了起来。
一时间,那些跪着在地上受降的军卒们,纷纷站了起来。
这种认同感,是很难被剔除的。
汉水边上,故楚军为这雄壮的战歌吸引。
项声站在木筏上,向着西方看去,视线虽然为山川所阻隔,但是他却像是看到了战场上,秦军将士们欢呼的声音。
“将军,我们走吧!”
朱鸡石和丁公二将也走了过来。
项声微微颔首,把腰间的酒壶解了下来,单手抓着酒壶,烈酒洒在汉水之畔。
“在异国他乡,战死的英灵们!跟随我项声,跟随我楚军,魂归故里!”
“跟随我楚军,魂归故里!”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遍地楚声。
故楚军对于项氏一族的拥戴,确实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项声丢下酒壶,不作任何停留的转身喝道:“出发!”
“出发!”
“出发!”
“出发!”
“……”
一时间“出发”的声音,在各军的木筏上,此起彼落。
另外一边,嬴胡亥纵马狂追而来,方才在军中找到白起。
君臣两人都来不及说两句话,就听到了那雄壮铿锵的老秦战歌。
白起侧耳一听,顿时目露喜色,拱手向着嬴胡亥一拜的说道:
“恭贺陛下,汉军已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