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个‘东’字,一开始,国家初立,万事伊始,就如同一天之中的初晓,再者,陛下他认为,几千年来,这片土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虽然皇帝姓名不同,但实际内容并没有太大改变,这片土地急需一场革新,就好像要从睡梦中猛地醒来一般,于是,东晓便应运而生”
“狂妄!”
当然了,这两个字是在座的诸大儒暗地里说出来的,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当朝官员的面说皇帝的坏话。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比如王夫之和黄宗羲两位,他们可是知道了皇帝在前年设置了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细想起来就是在限制皇权的举措的,而这两位别的先不论,一生对于皇权的限制那是不遗余力的。
说起来,这两人都是孟子“君为轻,民为重”的忠实信徒。
在这五年,这两位虽然没有体会到皇权是否被限制住了,但也是知道皇帝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四处领地上巡视,但国家依旧安然无恙的状况的。
他们自然体会到了在如今的官场,官员们虽然依旧比普通人强一些,但与大明时代相比却远远不如的现实的。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平等?”
这二位心目中一直有一个疑惑,除非见到皇帝本人,他们是不会解惑的。
所谓三大“启蒙思想家”里,唐甄更加务实,而王、黄两位偏重于哲学,这也是更加年轻的唐甄早早就加入到大夏国行列,而这两位年过半百还在周游蹉跎的原因,当然了,对于大夏国来说,随着全民义务教育的兴起,像王夫之、黄宗羲这样的人物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但钱谦益、龚鼎孳、吴伟业这三位没有这样的意识,说到底,这三位才是传统的士大夫。
作为大儒,那自然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他们的心胸已经被近两千年各大鸿儒、经典蒙蔽了,并笃信了。
这里面的关键也只有像王夫之、黄宗羲这样的开明大儒才能分辨清楚。
那就是全民义务教育,对于以前的士子们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一旦所有的人都掌握了知识,他们的士子身份以及由此带来的荣华富贵就荡然无存了,说白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表面上确实是他们的理想,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大多数人的想法还是通过读书进士成为人上人。
故此,钱谦益、龚鼎孳、吴伟业对大夏国不仅极为不满,暗地里有些敌视也是自然的。
但对于像王夫之、黄宗羲这样的人物来说,虽然对他们也有一些冲击,但终究是利害各半,以他们的聪慧,想清楚也是迟早的事。
“东兴”
诸人各怀心思,作为从前的局中人,现在的局外人,唐甄何尝不知,不过他虽然是大夏国的官员,更是钱谦益的弟子,完全与他们割舍干净也不可能,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陛下认为,经过一段时间启蒙后……”
“启蒙?”
“咳咳,陛下认为,就好比以前完全无知的孩童,刚刚发蒙,识得一些字,读过一些书后,对这个世界便有了全新的看法,于是就可以进入大兴阶段,故名之曰‘东兴’,按照陛下通俗的说法,东晓是第一阶段,东兴就是第二阶段,而目前则是第三阶段”
“慢着!”
黄宗羲似乎若有所思,他接过了唐甄的话茬。
“现在的年号叫东盛,也就是东方这片国土完全兴盛起来了,好呀,好大的……咳咳,气魄”
黄宗羲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好大的口气”生生被“好大的气魄”扭转过来了。
众人都是大儒,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吴伟业,在江左三大家中文名最盛,但仕途坎坷,而龚鼎孳、钱谦益都担任过前朝的高官,吴伟业的城府自然没有这两位深厚,他脱口而出:“都是孙秀节、洪承畴、范文程这些……人提供的吧,否则,当今从小生长在苦寒之地,没有名师指教,何能……”
“咳咳”,唐甄一听,不得不正色道:“不说洪承畴、范文程这两位,孙秀节确实是前明工部郎中,还是前内阁大学士,江南名士徐光启徐大人的得意弟子,但他还是当今的堂兄,现贵为郡王”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色都黯淡下来。
唐甄接着说道:“在我国各省省府,都设有军政学校,那是为官府、军中没有从大夏国各级学堂上升而来的经历专门设置的,官员、将领可以每年到那里学习三个月到半年不等,在下就是这样过来的”
“你不是科举高中吗?”
“虽是这样,但毕竟没有在大夏国设立的小中学堂以及任何专门学校、学院进过学,故此,还是需要去军政学校学习,按照礼部的称呼,这叫进修”
“不满诸位,我就是在军政学校得到东晓、东兴年号的具体含义的,至于东盛,由于正好在任上,自然一早便知晓了,这些不是忠瑾郡王或者洪枢密使、范都御史参谋的,全部是陛下他亲自拟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