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包衣奴才金全顺等人以及乌斯浑部的几百人同样进山了。
博敦的人数较少,只有一百人,不过却是最擅长在丛林里作战的猛虎军——一个按照猛虎骑模式打造的步军,除了不骑马,其它方面与猛虎骑差不多。
达德的人数较多,约莫三百人,不过多为部族里的老弱——说是老弱也不对,女真人里,年满十五岁必须上山打猎,故此,多是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族里精锐。
与达德带着大量猎狗、猎鹰相比,纯粹是士兵的博敦就不够看了。
双方在一个叫野猪林的地方相遇了。
他们都看上了一头约莫三百多斤,已经伤痕累累的大野猪。
骤然遇敌,博敦立即让猛虎骑展开了标准阵型。
一人带着刀盾突前,两人端着佛郎机铳在后面,标准的三人突击小组。
同时,佛郎机铳都上了刺刀,放完一个子铳后还能当做长枪使。
达德却是异常凝重,他们这边倒是带着几十条凶猛的猎狗,在林中,猎狗骤然见到生人也是会当做猎物来对待的,不过在佛郎机铳的攒射下,在扔下七八条尸体后还是栖栖遑遑回到了达德等人的身边。
一看是猎户打扮的人,虽然人数众多,不过老的老、小的小,博敦却没放在心上。
“大哥!”
“二弟”
博敦正想出身呵斥对方,让他们知难而退,看什么玩笑,什么时候猎户竟然敢跟正规军对垒起来了?
以前在贝加尔湖一些的河谷地带和山上,舍尔库特的部落不禁要面临俄罗斯人、布里亚特蒙古人的挤压,还要时时对着马特人、山地图瓦人等部落,部落之间为了猎物、猎场、牧场大打出手也是寻常事,故此,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是浑不在意。
没想到自己身边的那个朝鲜书办倒是先叫起来了,对面也有一人叫起来,不过两人说的都是朝鲜话,无论是博敦,还是达德都是一头雾水。
博敦这边金全喜出声后便意识到不妥,他这边倒没什么,若是自己的举动给对面好多年未见的金全顺带来了麻烦就不好了。
“将军,对面有一人是我的弟弟,不知晓他为何也来到了这里……”、
博敦点点头,如今瀚海国境内由于部族众多,语言驳杂,最后汉语便成了通用语言,刚才金全喜说的是汉话,其实以前金全喜完全会写汉字,会读汉家典籍,不过于说一途却是乏善可陈,来到瀚海国,下了一番苦功后终于学会了。
那边达德却是用刀尖指着金全顺喝道:“你刚才说的是甚?”
虽然自己的妹妹嫁给了眼前这人,不过终究还是包衣奴才的身份,金全顺赶紧跪了下来。
“主子,对面一人长得好像奴才熟悉的一人,情急之下不禁喊出了口,请主子恕罪”
包衣奴才就是包衣奴才,年羹尧贵为大将军,到了四阿哥府邸还得为他洗脚,达德对这一幕倒是习以为常,“熟悉的人?是何人?朝鲜人吗?”
金全顺点点头,他可不敢隐瞒达德,“是的,好像是我的哥哥,也许是我看错了,我哥哥一家可是在遥远的济州岛呀”
“济州岛?”,达德一下便明白了,他身为金国的牛录章京,对于国家的一些大事还是清楚的,“难怪,这济州岛已经被索伦蛮子占了”
“喂!对面的,这头野猪是被我等打伤的,你等云集在此意欲何为?”
达德见说话的那人一身服装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很快就明白此人多半是一个带队的军官,他也不能弱了身份。
“我是大清国乌斯浑地方牛录章京,代理甲喇章京达德,请问对面……”
“达德?”,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不过终究还是能听懂,这“达德”一词在满语里是根本、根源的意思,而在索伦语里却是“原本的地方、开始的地方”,能取这样名字的人,无一不是被族长寄予厚望的。
长期驻守林口一带,博敦自然也对周边的形势下了一番功夫,他顿时有些明白的。
“听说你们这一支与如今清国的皇族是同族?”
“那是,按道理,我等也能叫爱新觉罗”
“呵呵,那你等现在叫甚?”
“乌斯浑.达德,你……你什么意思?”
“呵呵,无他,玩笑罢了,对了,本官是瀚海国林口守备博敦,这头野猪我等拿走了……”
话音未落,对面的达德却起了异样的心思。
博敦,可是索伦蛮子在林口城寨的守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对方只有区区百人,虽然武器装备一看就比自己这边好上许多,不过估计是因为出来打猎,彼等并没有着甲,还多是端着火枪。
那玩意儿,打过一发后就必须进行繁琐的装填,而自己这边虽然不是常备军,不过却有三百多人,人人手里都有弓箭和铁刀、铁叉等物。
拿下博敦,趁乱夺取林口城寨!
一个计划猛然跃上达德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