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南住在6号别墅,第三屋,姒许卧房的隔壁。这是方既南当初死皮赖脸地在老爷子推波助澜下,费尽千辛万苦挣取过来的。
姒许本打算两不相欠,不相往来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了。你说吧,住在同一屋檐下面,白天不见晚上还见呢,晚上不见,吃饭的时候还见呢,再加上一个陆雅姜,真是跟用了大宝似的,天天见。
姒许本来就脾气不好,三句不对,文的武的直接就跟人干上,从来不吃亏。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理儿,这三个月来,她都极力压着性子。是能躲则躲,能避就避。
可是人家方既南不同意啊,他的伤虽然早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老爷子怎么说来着,人弄伤了他宝贝孙子,当然得负责照料到底。借着这个由头,方既南还指望着能闻点儿肉味呢,尝过一YE甜头,他可是一直不忘那味儿呢,这都三个月不见荤腥,心里抓挠抓挠的。
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过去,方既南胸口那块巴掌大的地儿都结痂,开始脱落了。当然,姒许拿瓶子伤人那事儿,纸是包不住火的,整个方园四房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点儿大概,但有老爷子在上头压着,秘而不宣,方园的人又都是人精来着,只是心知肚明装作不知道罢。
大概这三个月的每天早上,晚上,姒许都会给方既南换药。她本来极不乐意,不过老爷子那边施压,方既南又惯会胡纠蛮缠,姒许也经那么一点拨对他还存着点儿内疚,这左右一来,就让她接替了家庭医生的事儿,天天给他换药了。
一早,姒许端着瓶瓶罐罐换药的托盘,就敲方既南的门,她昨天看了伤口,今天估计再收拾收拾,以后就不用换了。
“阿许,门没关。”房间里边传来方既南孟浪十足的声音,姒许浑身颤了颤,朝天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
“阿许,我今天感觉有点儿不舒服。你快给我瞧瞧。”
待姒许一进门,方既南就迫不及待地解开自己丝质睡袍的腰带。五官缩在一起,半个身子倚在床头,一幅重伤未愈的模样。
姒许压了压火气,特么的,每天早上都要来这么一出。
“今天是哪儿痛?你昨天头痛好了?不吊水了?”姒许挑着眉,把托盘摞在床头矮柜上,语气冷冷的。
“阿许,你来,你来看看。今天是这里面痛。真的!”方既南拉开自己的睡袍,一手指着自己胸口那受伤的巴掌大的地儿,就像小孩子受伤要呼呼一样。
姒许凝着眉,难道伤口里面还没好?她曾经看过一个新闻,有被玻璃瓶扎着的年轻人,碎玻璃一直缠绵在伤口皮肤组织下面,跟随病人十几二十年,有的碎玻璃甚至还跟着人的动脉血液一起游走,连手术都不好动。
想到这里,姒许骇得抿了抿嘴,方既南这厮,不会这么倒霉吧。
姒许真凑近了往方既南的伤口看,这厮的体温隆热,她才贴进一小段距离,就能感受到那热热的像甘草一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