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临沅,太守府邸
“唉!这可如何是好!”厅堂内,辅军将军习珍在得知东吴战船重现长江后,气的一拳锤在案几上,“吴魏联手来攻,大汉怕是难以抵挡!”
“将军切莫着急!眼下不是还未探听到魏军战船的消息?”坐在对面的武陵太守樊伷却是相对镇定,“若只是吴军先至,陛下必然集中兵力,一举破敌!”
“东吴水军比魏贼水军更为精锐,岂能小觑!”习珍焦虑地说道。
“呵!吴军主动放弃荆州,还有何胆气可言!”樊伷却是呵呵笑道,“何况他们只派了十艘战船,又有何用?”
若比言辞,习珍显然不是樊伷的对手,屡次被说得无法辩驳。可就在二人议论军机之时,忽有斥候来报,说是偶然发现一队使者,乘船沿着沅水逆流而上,进入了城西沙摩柯大营。
“噢?”习珍与樊伷皆是一愣,谁会在这个时刻去拜访沙摩柯。
莫非是曹魏或东吴的使者?
想到这里,二人立刻商议了一番。随后,樊伷亲自带着三十名骑兵,前往城西的蛮兵营寨。
由于沙摩柯的营寨位于临沅城不过十余里,因此樊伷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得知樊伷亲来,沙摩柯也亲自率众出寨相迎。
“樊先生,许久未见啦!”身高八尺,面如噀血,环眼突出的沙摩柯便热情地大笑道。由于樊伷近年来为了拉拢蛮兵频频与他来往,因此两人的交情还算不错。
两人在寨外寒暄了几句后,樊伷便直奔主题,试探性地问道:“听闻蛮王待客,莫非是五溪境内出了什么要紧事情?”
沙摩柯烦躁地叹了口气:“不瞒府君,五溪境内的阿罗布,萨克陀等蛮王已受东吴蛊惑,欲起兵攻我山寨!”
古之五溪,差不多是后世的湖南省怀化市,指的是雄溪、满溪、酉溪、潕溪、辰溪这五条沅水支流一带的地区,也是沙摩柯等蛮帅夷民生活的地区,其中当属沙摩柯势力最强。
樊伷闻言一惊,连忙问道:“蛮王如何得知?”
“适才有东吴使者前来告知于我,同时欲以金帛诱我背叛圣上!”沙摩柯义正严辞地说道,“但我沙摩柯受圣上器重,焉能做反复无常之小人!”
“蛮王果然忠勇!”樊伷连声称赞,却还是追问道,“只是东吴使者,现在何处?”
“一柱香前,已被我轰出营寨!”沙摩柯如实回答道。
樊伷微微皱眉,略带失望地问道:“蛮王何不将其斩杀,用首级去向圣上请功?”
“先生此言差矣!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也是你们汉人流传下来的礼节!”沙摩柯连连摇头道,“我沙摩柯若是欺负几个文弱使者,此事传扬出去,日后如何在五溪做人!”
“这……”樊伷一时语塞。斩杀使者虽是不符合礼节,但这无疑是回绝孙权最有力的方式,几乎是断了沙摩柯投降东吴的退路。
但是沙摩柯可没有那么多心眼,他热情地对樊伷说道:“先生难得来我营寨,何不一同去帐中喝杯果酒?顺便商议一下该如何对付五溪那群蛮王!”
樊伷却哪有心思喝酒,随即婉言谢绝道:“多谢蛮王好意!只是今日军务繁忙,来日再把酒言欢!”
“……那好吧!”沙摩柯见樊伷神色急切,只当他有要事,也不勉强。
樊伷随即辞别沙摩柯,立刻率众返回临沅。望着一行人纵马疾驰的背影,沙摩柯忍不住咕哝道:“什么毛病,说是军务繁忙,还偏偏来我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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