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好美!”她抑制不住欣喜,用双手捂住了唇却还是惊叹出声。
这寒梅竟然在夜里悄然绽放,有人说这片梅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绽放了,是因为离冷宫太近,冷宫的怨气太重,所以寒梅只结花苞不绽放。
白苏开心的从尉司隐掌心里抽回手,欢快的跑到这片绽放的花海里,时不时的旋转,时不时的拈花浅嗅,嘴角那抹笑弧从未合拢过。
负责点燃宫灯的宫人们早已悄声无息的退下,尉司隐站在那里,目光随着那抹丽影移动,嘴角始终扬着温柔似水的笑弧。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绽放出这么美丽的笑花,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房!那么真实,那么自然,即便眼前梅花万紫千红的开着,他也无心去欣赏,因为,她已经是他心里最美的花儿。
看来,选择带她来这里选择对了!
这么美,这么扣人心弦地笑容人间哪得几回见。
为了这样的笑容,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嘻嘻……皇上,你快过来看,这花抓在手里还能开呢!”前边的白苏抓下一株梅花,情不自禁的对皇帝招手邀请他过来赏花。
尉司隐身形一闪,眨眼间已经出现在她身边,俯首亲吻了下她的秀发,笑道,“花还没离开树,自然能开了。”
“对喔!”白苏恍然大悟过来,觉得自己方才问的问题很愚蠢,于是飞快的松了手,尴尬的吐吐舌,转身又跑到另一棵梅花树下去。
尉司隐愣神的看着这一幕,仿佛在他眼前欢快奔跑的人儿是一个仙子,翩翩起舞在梅花林间,发出天籁动听的笑声。
白苏置身在大片一朵朵绽放的梅花里,不止一次又一次的发出惊叹,更是忍不住念了几句诗词:
“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尉司隐不知何时已经跟过来,伸手从身后抱住了她,心想:她念的诗是意有所指,还是有感而作?
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是借诗喻她自己?
白苏羞赧的扭了扭身子,见拒绝不了他,便由他去了。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她往后抬眸问道。他这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别有深意吗?
“朕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会弹曲吗?”尉司隐没有马上为她解惑,而是趁机擭住她的后脑飞快在那两瓣柔软的唇上偷了个香。
白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又飞快摇头,“会,但是不精通。”
其实,她善于音律的,若她抚琴的话未必会比白薇差,只不过小时候为了让白薇能专心学好一件事,所以她才装笨,怎么学都学不会罢了。
而今想想,她当初那番好意在她们母女眼里早就是一出笑话。
“跳舞呢?”尉司隐又笑着问,贴近她,顿时觉得四周的花香都没有她身上的幽香来得香。
“回皇上,臣妾……”
“嘘!朕想看你跳舞,就在这里,跳给朕看。”尉司隐用唇封住了她要拒绝的话,这个场景,他相信能看到她全身心的投入。
望入他期待的眼睛里,白苏觉得所有拒绝的话都被吞没在肚子里了,怎么也说不出来,反而内心涌起一股想要尽情为他舞一曲的强烈欲.望。
尉司隐放开了她,退后几步,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支玉箫,放到薄唇边,倾吐气息吹奏起来。
白苏一眼就认出了他手上拿的是上次她为他不顾性命跳入激流中捡回来的玉箫,她没有联想到这玉箫他是为了谁而弃,她只想到那日,他为她踏水而来,她只想到他抱着她策马而回……
音若天籁般的箫音倾泄而出,回响在这片空荡荡的梅林里。
舞步起,白苏随着醉人心扉的旋律舞动曼妙身姿,似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又一片落叶空中摇曳,柔若春风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
箫音越来越入骨,曼妙的身子也舞得更加灵动,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如蛇般柔软的身段再搭上满林的梅花,白苏尽情的随着箫音舞出极致。
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的人忍不住暗自惊叹,趁着转换音律,空出一手,震出一个掌力,顿时,花瓣漫天飞舞,白苏嫣然一笑,甩袖旋转,花瓣随着她动人的旋转自空中飘落,飘落在蓝白色的裙摆上,点缀出一片片绯红,清雅又妖媚得出奇。
待落下最后一个绵长的音律,尉司隐邪魅一笑,飞身上前揽住她的纤腰飞跃而起,揽着她旋转在半空中,以单手,落下最后一个悱恻的音律。
曲终舞落,白苏吊在尉司隐的怀里,与他深深凝望,彼此眼中交织千折百转的火花。
“苏儿,这是朕看到的最美的舞!”温柔的拨开飞散在她脸上的秀发,取下落在她额际上的花瓣,他低沉有力的赞道。
“皇上……”
“嘘……”他食指抵住了她开启的唇瓣,“来,随朕念一遍,阿隐……”
“皇……”白苏还吊在他的怀里,看到他不悦的眼神,赶忙改了口,“阿隐……”
这一声是多么自然,因为早已在心里偷偷呼唤过千遍万遍。
倏地,她身子一转,被他扶着站定,然后,炙热的薄唇已经覆了上来。她的手被动的放上他的肩膀,一丁点儿准备都没有,他已经狂烈的探入她的檀口,她措手不及的迎接他的掠夺。
良久,等到花瓣落尽,尉司隐才停止了这个无尽的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平复狂乱的心。
她给他除了震撼外还有其他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想不透就不再去追究,他只知道这一刻,他只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因为,这样真实甜美的她很难得!
“苏儿,你明明可以很简单、很单纯的,朕很遗憾没能认识过去那个恬淡柔美的你。”他发自内心的道。
闻言,还沉浸在柔情蜜意里的白苏突然猛地推开了他,脸若冰霜,目光清冷。
“只怕要让皇上失望了,臣妾最痛恨的就是过去的自己!”多亏他的话让她惊醒了,她不该因为今夜的唯美而忘了前世的下场。
“苏儿……”怀抱一空,尉司隐皱着眉不解的看着眼前与方才判若两人的白苏。
“皇上,你确定唤的是臣妾而不是素儿?”彻底惊醒的白苏冷冷讥笑。
“何出此言?”她知道些什么了吗?还是鬼卿跟她说了些什么?
尉司隐顿时想起白天在御花园里,她听到他唤素素为素儿的时候脸上闪现过不寻常的苍白。
她在意?!
“皇上不懂的话那臣妾就更不懂了!”白苏冷笑了声,漠然道,“皇上,夜深了,回去吧!今夜,臣妾会把它当做一场美梦。”
说罢,率先从他身边走过。
尉司隐伸手抓住了她,毫不费力的将她扯回跟前,紧扣上她的双肩,“白苏,为何只是一场美梦,这明明就真实的发生在眼前过!”
他估摸这片梅林今夜会盛开,第一个想到要分享的人是她,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她竟然有胆说只是一场美梦?
“它是在眼前发生过,但只是刹那,如同虚幻的烟雾,散去了就不复存在了!”白苏甩开他的手,步伐后退,扬起凄美的笑,“皇上,换做平常,你会为臣妾吗?会抱着臣妾起舞吗?会让臣妾唤你的名讳吗?”
尉司隐逼上她的步伐,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却没有回话。
“这些都不会!所以,今夜所发生的一切都只能算是一场梦,一场很美的梦!”白苏极力忍住泪光对他咆哮。
她转身要走,尉司隐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她,“即便是梦,你也得给朕牢牢的记着!”
她凄然绝望而无奈的眼神深深牵动着他的心,狠狠抽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剥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想的是什么,让他恨不得希望自己有能力扭转时光,回到过去看看是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该死的!即便是‘她’也没给过他这种感觉。
他痛恨这种感觉!
“不要!因为皇上要的是过去那个单纯心善的白苏,而臣妾已经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白苏使劲的挣扎开他紧箍的手,从他抱着她惋惜的脱口而出那句话起,她就知道他想要的是过去那个白苏。
而今的白苏早就恶贯满盈,满手鲜血,满腹心机,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女子。
造成她这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为何回不去了?你敢告诉朕,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就是你想要的吗?”尉司隐抓住她的手不放,带笑的眼睛早已换上了冷酷。
白苏身子一僵,他的话如同打开了她心底最沉痛的悲哀,整颗心难受得想要爆裂开来。
她闪着泪光,可悲的笑了,“皇上,那你可不可以告诉臣妾,身在皇宫怎样才不用过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你能否告诉我,在这座除了斗就是斗的深宫里,怎样才能安然度日?皇上,你若是知道的话劳烦告诉臣妾,臣妾真的很想知道!”
“你过去那半年不是也过得很好吗?”过去那半年她恬淡寡欲得让他成功遗忘了他,当初会答应封她为妃,一方面是为了给白家个交代,二,是想报复徐氏的处心积虑!
“刚开始臣妾也觉得很好,可是……后来,臣妾觉得那是傻!愚蠢!自私!臣妾痛恨那半年的与世无争……”白苏做出痛恨的表情,冷哧一笑,,“现在好了,臣妾不但夺得了皇上的注意,还代掌了后宫,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皇上,你说呢?”
“白苏,别用你这种带恨的眼神对着朕!朕没欠你什么!”他看到了她眼里对他的鄙夷,对他的恨意!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恨让他抓狂!
“皇上觉得没欠臣妾什么,但是臣妾觉得皇上欠了臣妾很多!”她豁出去般抬头直视他炯亮锐利的眼。
“比如……”他微眯起眼,皱眉。
“比如,皇上一次一次要臣妾侍寝,臣妾却从未被记入彤史,对于臣妾来说,那是一种侮辱!恍如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行那苟且之事!”她愤愤不平的道。
“苟且之事?你当真这么想?”她居然将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美好的说得这般不堪?
“皇上半夜三更来要了臣妾,然后又悄然无息的离去,皇上难道觉得不像吗?”她忽视他严重那抹疑似受伤的色彩,勾唇讥笑。
“你觉得委屈了?能否记入彤史对你来说当真这么重要?”她与那些女子一样,只想要被记入彤史,在彤史上留下辉煌的一笔,而不是……真的纯粹想要与他相濡以沫,身心?
“为何不重要?它可是代表所有妃嫔在后宫的受程度!臣妾是皇妃,侍寝比其他妃子多,可是却从不被人知,皇上不觉得对臣妾很不公平吗?那些冷嘲热讽臣妾早就受够了!”
……
“你应该早些跟朕说的。”
沉默了半响,尉司隐轻轻的勾唇笑了,倏地弯腰抱起她,“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既然你认为这是朕欠你的,朕会补偿你!”
白苏不解的看着他诡异的笑弧,这种时候,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以为他欠她的就只是这些吗?
不!他真正欠她的是白家三百多条人命,他欠她的是她孩子的性命!
前世,他欠她的……她要他今世还!
·
尉司隐抱着白苏沉默着一路回到紫宸殿,动作依然温柔的解落她染了风霜的披风,而后将她放到那张龙榻上,阴沉的脸带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陆英,传话敬事房,今夜,苏妃侍寝!”
“是!”
殿外,响起陆英的声音,接着是殿门被关上的吱呀声。
他这一吩咐下去意思已经很明显的告诉她,她与他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即将被记入彤史。
站在榻前的尉司隐开始动手脱去身上的衣物,一双勾人夺魄的眸深沉的俯视着榻上木然的白苏。
白苏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她和他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要让历史来见证?
[苟且之事?你当真这么想?]
[你觉得委屈了?能否记入彤史对你来说当真这么重要?]
不!她真的不是那么想的,她只是……必须那么说!
她没有觉得委屈,只是不解!毕竟每次他都是很温柔的待她,并不单单只为了满足他自己而做。
记入彤史并不重要啊,可是,她必须这么做不是吗?
看着他一件件衣裳离身,白苏失魂落魄般的坐起身,动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腰带,倏然,眼前一暗,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上了她放到腰带上还不停颤抖的小手。
她看到他温柔的对她笑,“让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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