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写意”的情愫

    倘若没有当时的一句“我喜欢聂鲁达”，倘若没有那个“偶然”，我不知道那一个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但我知道，世间每一份际遇，都是一份自我完成，都可以在其中读出一份成长。

    平心而论，18岁的年龄差，在世俗的眼光里，我能想象可以有多少不堪之言语相向。

    但却也正因此，我更加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真正联结的纽带就在于“精神共鸣”。

    如今“利益婚姻”盛行的年代，“买婚房加上女方名字”“彩礼”……都因女方为了保障自己“权益”，“留稳后路”，而愈发成为了“普适规范”。而我一直都很好奇，如果婚姻只是沦为一种经济保障，经济共同体关系，那还会有幸福可言吗？那即便委曲求全而“白头偕老”，人生真的值得吗？抛弃感情世界的可能性，人生真的只能为物质而活吗？

    我们总是习惯于“要求”和“幻想”，要求另一伴忠诚，幻想爱情永恒。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所谓恋爱，就是一起出去“吃喝玩乐”和“生理需求”。但静下心来，撇开生理需求不谈，想想这些维系彼此情感的方式：“送礼物”“吃饭”“旅游”……

    “礼物”没有最贵只有更贵，如果有人送了更贵的礼物，如果想维系，只有送更贵的，如此往复，“纽带”真的强劲吗？同样一顿饭，对桌两边的人完全没有要求，A和B可以吃这顿饭，A和C也可以吃这顿饭，所以饭也完全成为不了一种特殊的情感“纽带”，强有力地拉住两个人的灵魂。

    因此关键在于，如果两者交流和维系的方式，非常普遍而毫无个性，彼此所能给予彼此的，第三个普通人依然可以给予，那么不可避免的是，这份情感本身也非常的平庸而且脆弱。这种状态下，“出轨”真的很难吗？

    真正令人震撼，真正具有超越时空的永恒性、崇高感的情感，与之相比截然不同。

    源于两者内在更为高级的“精神共鸣”，两者维系情感的方式极具“个性”。

    著名行为艺术家乌雷和阿布拉莫维奇，对艺术理念的共情，让她们的灵魂走到一起。虽然“连体生物”，在《情人·长城》这一终极合作后，原本所计划的，在作品完成地结婚，变为了分道扬镳。但22年后，改编自两人作品《夜海之路》的《艺术家在场》，乌雷意外以观众形式出现，两人互相凝视，再现原作时，阿布打破了表演规则，与乌雷双手紧握，泪流满面。即便人生路上，难免走丢，但22年后的重逢告诉彼此，曾经的爱，永远炽热。

    而这样的情感，即便只是“昙花一现”，难道不依然令人深感“死而无憾”吗？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书写：

    “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

    其实你应该知道，

    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这些“写意”的情愫，呼唤着人本身真实的存在，释放着万丈光芒。

    当死亡成为每个人的归宿，名利财权，便不过只是浮华，何必为之而浪费了这大好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