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凄惶

台门前，一边啃包子喝豆浆，一边看这座城市醒过来。

    何吉涌从台里走出来，叫道：“嘿！吃包子那个崽子！给我进来，丢人现眼的……”

    他每天都很早来台里上班，听到工作人员说保安说的，马小树在电视台门口搞行为艺术，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跑下来领人。

    这不是行为艺术是什么？

    湘州电视台主办的《闪亮男生》全国总冠军，穿着大裤衩子坐在电视台门口吃包子，是活不下去了来讨薪吗？

    “何老师吃包子不？”

    “不用了。”

    “也好，我还没吃饱。”

    “这话说得……要不我给你点个外卖呗？”

    “谢谢何老师。”

    “呃……”

    于是，马小树在何吉涌的办公室里，第一次吃到了这种名叫“披萨”的外国葱油饼。

    何吉涌吃着披萨喝着咖啡，质问马小树：“你不是有我电话和微信吗？怎么不联系？坐电视台门口算怎么回事？”

    马小树：“那里不让坐？”

    “不是不让坐，而是你坐哪里干什么？明明可以直接联系我。”

    “太早了，我怕打扰你休息啊。我只要等到九点，龙导来上班了就可以了，问题不大。倒是你，你也可以微信叫我呀，为啥要亲自跑下来？”

    何吉涌的眼神飘向了窗外，是啊，我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难道，马小树有降智光环吗？

    一碰到他就脑子不够用。

    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昨晚上播出的《神往的生活》第11期，后半集有马小树，所以，昨晚的收视率破了这一季的记录，口碑也比前几期好了许多。

    好多观众们都是冲着马小树来的，来看马小树怎么一天写出三首神曲，然后就被马小树的综艺感惊艳到了。

    马小树蘑菇屋写歌，还上了危博热搜。

    这件事对何吉涌来说很重要，这意味着“高开低走”的《神往的生活》口碑逆势上扬，下期还有一点马小树的镜头，应该口碑也不会差。

    那么……下一季的招商就好办多了，如果没马小树救场，口碑下滑严重，明年就不好忽悠赞助商了。

    “马小树，录《密室逃脱》好玩吗？”

    何吉涌问道。

    马小树一个劲点头：“好玩好玩！我都被吓得藏柜子里了……”

    他叨叨叨说了好多录密逃的趣事，显然就是很喜欢那个节目，或者说节目里的游戏，他喜欢刺激的。

    何吉涌笑了：“你不是胆子特别大吗？”

    马小树对自己有清醒认知，吃着披萨葱油饼，含糊道：“我不是胆大，我是彪。”

    “噗嗤！”何吉涌笑出一脸褶子，“你还知道呀？”

    “那当然。”

    马小树一向是一个很有逼数的人，我自己什么鸟样我不清楚吗？

    只是，我控制不住我寄几而已……

    “诶对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密逃，恰好芒果视频还有一档这类型的节目，叫做《明星侦探》你有兴趣吗？”

    “也是玩密室？”

    “那不一定，是悬疑推理类的，你可以理解为推理能力加强版的密逃。”

    “哦，那没兴趣。”

    “为什么？”

    何吉涌还想带马小树去明侦，结果被拒绝了。

    他觉得既然马小树喜欢类似的节目，而他的综艺能力又如此突出，现阶段又还便宜，当然要尽情压榨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想去。

    马小树的理由很简单：“何老师啊，密逃的剧情和推理对我来说都差点理解不了，你那个节目就算了吧，我怕听都听不懂。而且，我去录密逃是当鬼屋玩的，你们那又不是密室……”

    有理有据，密室多刺激啊？推理多无聊。

    我这样的脑子去推理？

    我只讲武德不讲理。

    录密逃的时候，邓能推理扑克牌那一段堪称烧脑，但马小树在旁边昏昏欲睡，完全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何吉涌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弃：“行吧，倒是有个音乐类综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只是看你钻钱眼里了，想多给你介绍点工作。”

    马小树点头：“嗯嗯，宝姐跟我说过的。”

    宝姐说的是何稀泥狡猾得很，直到马小树综艺感没有被其他节目知晓，价格目前还提不起来，一定会想方设法压榨他，马小树你千万别答应他的推荐，让他找公司。

    何吉涌：“节目叫《我们的音乐》，不是芒果台的……”

    马小树道：“好的，您让节目组联系我公司，宝姐不允许我私自接活儿。”

    何吉涌了然，原来是王大宝在从中作梗！

    那可不好办了。

    大宝虽然说话不中听，可通透得很，不好忽悠。

    到了九点，龙翠茜终于到了，其他选手也都陆续赶来，除了十强外，只有四名选手参加《闪亮男生》的系列演唱会，都是千娱的艺人，恐怕是没得选。

    因为时间仓促，马小树跟何吉涌匆匆道别去汇合。

    紧跟着，他们就被带到了湘州体育馆，舞台已经搭建好了，他们今明两天的唯一工作就是彩排，不断地彩排。

    时间很紧迫，龙翠茜把每个人都压得很紧。

    马小树不习惯，尤其是对于要他跟着练跳舞的要求，他直接拒绝了。

    但是，他们却让柳泽旭来给马小树做工作，原来从不跳舞的柳泽旭都选择了妥协，已经练了三天舞蹈了。

    俩人坐在体育馆外的台阶上，抽烟，牛子铭等在里边被训成狗了。

    马小树假抽：“这一周怎么样？”

    柳泽旭摇了摇头：“他们把牛子铭都弄哭好几回了，其他几个也好不了多少，你在佳行怎么样？”

    马小树：“就普普通通啊，回家玩了几天，去粤州和狸姐那录了个巨好玩的节目，她还请我吃了鲍鱼，两次。”

    柳泽旭神色疲惫，甚至都没有开车：“真羡慕你啊……千娱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完全没精力写歌，更不允许喝酒。”

    出道，当艺人。

    并不是如想象的那般光鲜亮丽。

    马小树沉默了，虽然大哥没有说自己的近况，但马小树大致也能猜出来。

    连牛子铭都在一周内跑了三场商演，平时还要每天训练十多个小时，大哥没理由更少。

    更惨的是当场提醒马小树别选千娱传媒的曾杰，他们那些没有杀入总决赛的，好多都签约了千娱，现在都在干着伴舞、和声、伴奏的活儿，每月工资三千，商演一场一两百奖金，过得相当凄惶。

    曾经洒脱不羁的大哥，弹了弹烟灰自嘲一笑：“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不参加这个节目，还在酒吧唱歌，过得是不是更开心一些。”

    马小树无言以对：“你合同多久？”

    柳泽旭苦笑：“十年。”

    马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