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大司空,吾侄非凡何时回京?说起来,我已经有十余年未见那孩子了,颇为想念呐——”
某奸相点了题。
“伯彦兄,不管你如何对付康王,我梁家皆两不相帮,如何?”
大司空梁冀放下了茶碗,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故意露出破绽,都没能瞒过唐伯彦这只老狐狸,只能再退一步了。
“对付康王?”某奸相闻言瞪大了眼睛,正色道:“我与康王,都是先帝托我之臣,一文一武相互扶持共保大衍、同护少帝,大司空何出此言?”
“是老夫失言了,呵呵——”
大司空梁冀抽了抽嘴角。
你这老狐狸与康王互相扶持?
呸,我信你个鬼!
康王出将东北四郡一去不复返,先帝驾崩都不得返京,你这老狐狸敢摸着胸口说没有暗地使力?
先帝死时托我四重臣,如今为何只剩你一人稳坐中枢?
中书令黄九真酒醉落水死的不明不白,左将军夏侯普和御史中丞宋世南相互攻讦被迫告老还乡,再加上由征东变镇东的康王田德基……一圈下来,谁得利?
当然,这些没有实据的事情,大司空梁冀也只是心中暗想,捅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今形势比人强,没事儿谁会来招惹唐伯彦这又狠又奸的老狐狸?
真的,若不是事涉幺儿梁非凡以及梁家七房一系的未来,任天塌下来梁冀都不会进魏王府的大门,他是河洛梁家在玉京的话事人,其他世家都看着呢,有些事情……得避嫌。
而既然来了,今天这事儿梁冀便是志在必得,唐伯彦有分析有算计,他何尝没有?
梁冀眼神微动,去看唐伯彦的反应。
唐伯彦却是一声长叹:“哎——,罢了罢了!为自证清白,我还是让廷尉带来一趟,把人犯转入诏狱吧。”
“不可!”梁冀脱口说道,苦笑着站起身,可怜兮兮说道:“伯彦兄,世家清白贵女,岂可入诏狱那种腌臜之地?伯彦兄,哥哥我要如何做,你才愿意将霓裳暂时押在贵府?”
唐伯彦心中却完全不为所动,以退为进这种招数对他可没用,不过面上他却完全是另外一种表情,只见他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后开口说道:“大司空,此事既然涉及非凡侄儿,我有上中下三策可解君忧,若大司空有意,请附耳过来。”
梁冀略一犹豫,便迈步上前附耳于某奸相之畔。
唐伯彦一番耳语。
梁冀听完,大惊失色:“伯彦兄,使不得!这上策使不得!还请再换一策!”
“请听中策。”唐伯彦倒也不以为意,然后又是一番耳语。
“此策、此策……”再度听完的梁冀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伯彦兄,此策与我家虽有大利,却终究还是过于行险啊。”
“倒也确实略有些行险,不如大司空听完我的下策,再做决断?”
唐伯彦依然不觉意外,只是微微一笑。
于是乎,两人又是一番耳语,这次才只听到一半,梁冀的眼神就已亮了起来,等到听完他已是喜形于色。
“伯彦兄啊伯彦兄,你骗的我好苦!你这藏到最后的下策,其实才是上策吧?此策兼顾各方,除了你隔壁那位谁家的利益皆无损,大妙啊!不用再考虑,就它了!”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这上中下三策,选定了可就不能再后悔了。”
“伯彦兄你又想诈我!不悔,绝对不悔!”
“不悔就好。”
某奸相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
老规矩,端茶送客。
没成想,大司空梁冀不讲武德,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愣是没脸没皮的拉着唐伯彦的衣袖,细细详谈了半个小时的“下策”,而后才心满意足出了魏王府。
“大司空慢走,恕不远送。”
手挽手将梁冀送出大门口的某奸相,终于说出了送别词。
“伯彦兄留步!过不了几日,这兄就喊不成了,哈哈哈——”
梁冀大笑着登上了驷马豪车。
这一幕,落到了府外不少有心者的眼中,并目送着道别的两人,一驾驷马辚辚远去,一甩袖回府。
这些窥伺的有心者,却不知道而行的两人,几乎同时刷新了给对方评价标签。
——“唐伯彦,胆大包天,可怖可畏啊!”
——“梁冀,无胆才疏,冢中枯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