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千珏与周老三坠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身后不远处的林子中有无数飞鸟惊起,扑棱着冲向上空,两人对视一眼,先是瞧了瞧前方渐渐淡出视线范围的三人,直到看不见后才松了口气,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往身后看去,只见身后一波提着柴刀拎着木棍的人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跑来。
两人不躲不闪的看着,十来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纷纷跑来将他们围住,蓝千珏一脸漠然的看着众人并未说话,周老三佯装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笑着说:“大兄弟们,出什么事了?要干什么啊这是。”
一人高马大穿着大褂的男人走出来打量着两人,他手中的棍棒不住的拍打在手心里,一副审视的模样仔细的看了两人片刻,遂冷笑着说:“干什么,我还要问问你们两个莲花村的人跑我们村地盘来干什么了。”
周老三为人十分圆滑,他忙赔笑道:“我们的错我们的错,都是我不小心,把我家狗给放跑了,这不撵到林子里来了吗,正找着呢,无意要到你们地界里来,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包涵包涵。”
“找狗?”男人哼笑道:“你们莲花村的狗哪里不跑,偏偏往我们村里跑?找狗还需要在林子里放火吗?再说了,既然跑到了我们村的地界上,那可就是我们村的狗了,你们居然还敢来找狗?!说,你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周老三嗨了声,仍旧赔笑着说:“误会误会,我们没放火,那狗钻洞里去了,这不寻思着弄点烟来把它熏出来嘛,一条赖皮狗也不值几个钱,想必你们也瞧不上,我们这不是怕狗咬伤人才来冒犯了吗,别见怪别见怪。”
然而饶是周老三如何赔小心如何做低头,那男人却是要故意找茬,他吼道:“少废话!我看你们两就是不怀好心要对我们村不利,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兄弟们,绑了他们!”
人群中有人得令上前来,周老三也收起了赔笑的脸,以手中的棍棒挡在身前大喝道:“绑个试试?别怪我手中的棍棒不客气!”
一直未曾开口的蓝千珏不屑的哼笑一声,说:“看来你们是存心找事来了,宝山寨的人出了名的死搅蛮缠,你们倒是实至名归,既然好说歹说都不行,那就试试你们这一群人有没有本事绑了我们。”
“在我们的地盘还敢撒野,你们莲花村的人也是出了名的不识趣!”人群中有人喊道:“大哥,既然他们要找死,咱们就成全他们!不拿银钱来赎就不放人,我看他们那一村的窝囊废敢怎样。”
男人阴桀的笑了笑,说:“好主意,也不枉咱们跑这趟了,兄弟们,给我上!留一口气在就行。”
众人齐声大喝,随后举着棍棒柴刀一窝蜂的涌了上来,蓝千珏神色一禀,迅速转身绕到周老三身后与他背靠着背,他盯着前面的一群人挥舞着柴刀棍棒的人,低声对周老三交代:“有机会就跑。”
周老三低声应了,逐渐捏紧了手中棍棒。
另一边,汪大壮三人抬着野猪跑回村里,便集结了一群人要去寻蓝千珏与周老三,刚跑到村口却瞧见两人远远的向着村里走来。
汪大壮等人忙跑上前去,这才瞧见两人都受了伤,面部青紫不说,蓝千珏的手臂上更是被划出了几道口子,淡色陈旧的衣袖被割得破烂不堪已被血液浸透,鲜红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地,反观周老三光着的手臂上除了一道不重的口子外全是皮外伤,两人虽狼狈不堪却隐隐有股意气风发的潇洒。
汪大壮哪里见过这么重的伤,他不知所措的看着蓝千珏不住自责,蓝千珏抬手来拍了拍他的肩宽慰他别多想,汪大壮忙来扶着蓝千珏默不作声的往前走,旁边有好事之人问了问事情的经过,知道有十来个人围攻两人后,汪大壮顿时气愤地说:“咱们杀回宝山寨去!揍死那帮龟孙!”
“不必。”蓝千珏淡然地说:“我们去别人的地界打猎点火,走到哪儿都说不通,就别再去惹是生非了,宝山寨的人心胸狭隘记仇,我怕你们日后走出村子会遭人暗算,话说回来,我跟老三也没吃什么亏,他们的人也受伤了,不亏,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们,先回去吧,天快黑了。”
“好吧,我听珏哥的。”汪大壮不情不愿的应着,扶着两人一同回了村子。
众人边走边商量着怎么分那头猪,蓝千珏也不插话,等走到自家屋门前便与众人道别回了屋子。
沈季尧甫一瞧见蓝千珏受了伤,便不禁皱起了眉,他上前来托起蓝千珏的手,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是跟野猪打架了么。”
蓝千珏被这话逗乐了,他抿唇笑道:“算是吧。”
沈季尧见他不疼不痒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怒气顿时泄了,他让蓝千珏坐在床上,帮着他把身上的衣袍脱了赤着上身露出手臂,原本精壮的手臂上乍现三道鲜血淋漓的刀伤,伤口颇深皮肉翻起,沈季尧眉头紧拧,转身去一边翻来大褂给他穿上,一边说:“你跟人打架了?我们去找大夫看看。”
蓝千珏一把拉住沈季尧的手,温柔地说:“没事,小伤,找点蜘蛛网来敷敷止住血就好了,不用去看大夫。”
沈季尧难得黑脸,他指着伤口严肃地说:“哪里来那么多蜘蛛网给你敷,天气这么热你也不怕发炎?这么大的伤口净搞些土方法你不担心我担心,不用愁钱的事,摸两条鱼去抵药钱就好了。”
蓝千珏也不再坚持,穿好衣服拎上鱼便去了大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