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七,河南,杞县,精白粮行。
“诶,诶,诶。”一个小伙计叫道:“这位爷,您要是想买粮食,就在这里买,里边儿可是不能进去。”
满脸络腮胡子,而且嘴角处有一条不短的伤疤的大汉,一把将小伙计推开,径直向里走去。
小伙计赶紧追上去,嘴里大喊着:“少东家,有人闯进来了!”
李信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看见了闯进来的大汉,觉得有些面熟。
大汉见到李信,嘴角露出了笑容,拱手施礼道:“四哥,可算是找到你了。”
李信盯着大汉看了半天,终于有些印象了。于是对伙计挥挥手,道:“你去吧,是来找我的,没有事了。”
小伙计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遵从的离开了。现在有一份工作,尤其是能吃饱饭的工作,实在是太难得了。这几年粮食是越来越贵了,斗米要千钱,不管是丰年还是荒年,粮价只有涨的,就没有降的。他现在不论怎么样,都要保住这个饭碗的,所以刚才即便是面对这个硬闯的大汉,他也奋力的阻挡,现在少东家让他离开,他也不会有什么疑问。他就知道一条,有什么能大过吃饱肚子呢?
李信见小伙计走了,又看了看面前的大汉,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北院的李牟堂弟?”
“对了,就是我。”李牟高兴的说道:“我一见到四哥就认出你来了,跟几年前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呀。”
李信自嘲的笑了一下,邀请道:“到屋里说话吧,屋里暖和。”
“唉,好嘞,四哥请。”李牟答应一声,还不忘让李信走先。
两人进了屋里,李信给李牟倒了杯热茶,坐下之后问道:“你不是和自奇叔去去山陕传拳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牟随意的说道:“回来几天了,陕西,山西流贼闹腾的厉害,待不住。”他说话的时候还注意着李信的表情。
李信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随口说道:“闹吧,天灾,这大明朝算是病入膏肓了。”
“可不是嘛。”李牟顺着李信的话说道:“陕西大旱,可是官府还是要收足额的税赋,还要有加派,有耗献,还要追缴前些年的欠债,百姓们不造反就没有活路了。还有招抚,什么也不给,就给一个免死牌照,然后就让流民回原籍,回了原籍还是要交税,交欠下的税赋,这不是自欺欺人嘛?我看这大明朝,气数已尽了。”
李信点点头,转移话题,问道:“你的伤怎么回事?”
“箭头擦的,”李牟用手在嘴角处比划着:“嗖的一声就飞过来了,要不是我躲的快,命都要交代了。”
李信皱眉问道:“你是教拳吗?怎么还会被人射箭。”
李牟也不再隐瞒,压低声音说道:“不瞒四哥,我是跟着闯王的,后来又跟闯将和了绺,就跟着闯将了。”
“闯将?,他现在不是闯王了吗?”李信对李牟造反不太意外,倒是对李闯的名号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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