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丢了手里的枪,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痛哭,我知道他压抑了多久,也知道他有多么心痛,回想起在三哥村子里的那一幕,再看看地上被炸死的无辜百姓,我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第二天早上,村民们把四个鬼子的尸体全部用绳子给绑了起来吊在了村西头的一棵老槐树上,在他们往后的十几天里,每天都有人要去用鞭子抽打鬼子的尸体来泄愤。
直到鬼子的尸体腐烂生蛆。
而村里那名被大山藏起来的八路军也被我们找到了,他就藏在大山家的地窖里。
村民们把他抬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了。
羊蛋哥也没死,他被子弹射中了另一只胳膊,现在两只胳膊都被我给缠上了布条。
三哥的胳膊也受了伤,不过好在是皮外伤不严重。
村民里有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孩叫“春妮”这几天一直带着我在山里转,我采了很多能用的上的草药,我们俩白天采药晚上回来熬药,我成了村里的大夫了。
我后背的伤也是我教春妮给我包扎的。
那个八路军叫陈岩,他也没有死,最后被我熬制的草药给救了回来。
这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坐在树下聊天。
“你叫侯胜兵对吧?”陈岩靠着树问:“你说你要去给你爹送信,然后你爹叫侯仙华对吧?”
“对啊岩哥,”还不等我回答,三哥就问道:“你认识咱爹吗?”
陈岩年纪也就20出头,看起来却有几分沧桑感,身上数不清的疤痕,我在给他换药的时候发现的。
“一个大夫,”陈岩思索了几秒后摇摇头,“我没什么印象,他是哪个部队的你们知道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陈岩“斯···”了一声后说:“那可不好找,现在参加部队抗日的人很多,有可能在前线,也有可能在后防线的医院,要找的话可能得花点时间。”
我低着头没说话,慢慢掏出了怀里的那封信,已经鲜红一片了,也许是我的血,也许是鬼子的血,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也许是看我情绪有些低落三哥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最起码咱不是找到组织了吗,等岩哥好了我们就一起回部队,到时候见到人就问还能打听不出来吗?”
“对了,”我抬起头看着陈岩问:“那你认不认识或者有没有听过一个叫侯胜武的,他是我二哥,他不是大夫和你一样也是士兵。”
“侯胜武?”陈岩又想了几秒后再次摇摇头:“也没听说过。”
我不再问什么了,低着头不再言语。
三哥倒是和陈岩很聊得来,两个人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聊了很久。
在村里的这些天一有空三哥就去和陈岩聊天,陈岩教会了三哥如何使用枪,怎么瞄准,射击,换弹,还给三哥讲了很多他在前线的故事。
三哥之前没有那些英雄事迹,大多都是吹牛,但是这次他真的干掉了四个鬼子,不带一点虚假,对了……还有一个汉奸。
虽然没有我们的辅助他没法成功,同样没有三哥的勇敢我们一样也不会成功,他是我的三哥,同样也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