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瑞康的手臂,说:“嘿,周瑞康,总算又见面了,你可真是风采依旧啊。”
“呵呵,你真会说笑,我都已经破相了,还谈的上什么风采依旧。”瑞康笑着请他坐下。
宋远洋笑道:“哎,男人有点疤更是有魅力,我刚才看小芬看你的眼神,好像是对你是有意思了。”
瑞康扬起嘴角笑笑,摇摇头,深坐进沙发里,宋远洋拿了两根雪茄烟出来,递了一支给他,替他点燃了。
“我这次去云南,一路上可没忘了替你找梅若君母子的下落。”宋远洋说。
瑞康立刻坐直了身子问:“怎么样?有消息么?”
宋远洋摇摇头:“没有。我路过重庆的时候,特意派人去了趟缙云山小木屋,可是咳,连屋子都没了。”
“什么?屋子都没了?”瑞康吃了一惊,心一凉,屋子没了,那就是说若君再也没去过小木屋了。
“是啊,好像是有人故意去拆掉了。”
瑞康皱着眉倒进了沙发里,将雪茄烟送进了嘴里。
“你放心,我会留意这事的,等我们办完正事,我就联系各大报社,杂志社,登寻人启事。”
说着,拿起自己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郑重的放在茶几上,严肃的看着瑞康,说道:“瑞康,今晚上,我会解开你多年来心中的疑团。”他刚要开口,呡了下嘴唇,又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向外看了看,确认外面没人之后,才又回到沙发里,瑞康有些不解他为何如此小心谨慎,但是他也知道世道诡异,小心些还是比较好的。
宋远洋开口说道:“当年,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帮助你,我告诉你,我是受人之托。”
“是的,那人是谁?”
“你看看这个。”宋远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瑞康。
瑞康接过,文件纸的抬头印的竟然是“中国银行”,这是一份财产托管委托书,上面的条款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周瑞康并没看的很明白,但是却看到了“一万两白银和五百两黄金”的巨额财富,还有几处房产的名字,令瑞康更惊讶的是上面居然还有“北平文星出版社”,令到瑞康惊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的事每一页纸上都有同一个签名:徐曼琳!
他的脑子里挤满了问号,一脸惊疑的看着宋远洋说:“这是怎么回事?”
宋远洋又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函说:“这是曼琳的亲笔信,是在你们结婚前写给我的。”
瑞康接过了信,有些紧张的打开,信上写着:
“亲爱的Yvon,
很抱歉,对于你充满诱惑的求婚,我只能拒绝,理由你是知道的,我已经找到了我生命中的太阳,如果没有他,我想我会像黑暗中的花朵,很快枯萎死亡。我知道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你一向对我都是那样的绅士,温和,我却对你总是那样的冷漠。
其实,我知道你的话是正确的,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他并不爱我,他的心中另有她人,可是我就是如此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他向我求婚的那个晚上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哦,不,再过两天我就要和他正式结婚了,我将为他的新娘,他的妻子,那时将会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亲爱的Yvon,虽然我不能嫁给你,但是我们一起在法国上学,一起在塞纳河畔歌唱,我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我知道你虽然说话不饶人,却是个值得信任,聪明的专业人士。
我想把我名下的一部分财产当做结婚礼物送给瑞康。只是,他是一个有着傲骨的男人,我想他是不会接受我的一番好意的,况且他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我想先做一份财产赠予意愿书,然后将这部分财产委托由你们的银行管理,并且由你亲自经手。由你替瑞康管理这部分的资产,所得利益之20%为你的佣金,剩下的80%归瑞康所有。待时机成熟时我会亲自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又或者,某一天,他需要钱的时候,我再告诉他,他一定会感动的,你说是么?
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总是做噩梦,白色的婚纱变成了鲜红色,好冷,好冷,唉,我想我是太爱他,太怕失去他,所以变的如此精神紧张。不过,Yvon,万一,万一,只是万一,我有什么意外,请你帮助他,他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者,他不明白这个世界是由金钱权利推动着运作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和他成为朋友,在必要的时候帮帮他。
你看,爱情把我变的多么的敏感,多么柔软,多么痴狂,但是这种感觉又是多么的美好。最后,我也祝你能早日找到能改变你的爱情,到时你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
曼琳
民国二十八年五月十八日”
看完这封信,瑞康已经明白了所有一切,嘴唇不停颤抖着,鼻腔酸涩,眼泪在眼眶中越盛越多,他用力的呡住双唇想忍住泪水,可是睫毛依然被泪水濡湿了,徐曼琳,一个他从未真正爱过,从未真正喜欢过的女子,却为了自己付出了全部的爱情,自己对她是多么冷漠,冷酷,甚至是残忍,甚至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她。
他轻轻将手放在唇上,想掩饰一下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却仍然无法阻止眼泪从眼角悄悄的流出来,他赶紧用手指擦掉,吸了下鼻子。
宋远洋也难过的沉默良久,过了一会,开口道:“瑞康,曼琳交给我的有这些资产,我一直都在管理着,现在只要你在这份协议上签上你的名字,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律师事务所再做一份法律文件交接,即可归属到你的名下。”
“不,”瑞康声线都在颤抖,摇了摇头,顿了顿,说道:“我不能要这些财产,我从未好好待过她,说真的,我曾经很嫌恶她,求婚也只是为了救若梨,并非出自我的本心,我有什么资格脸面去接收她的财产?”
宋远洋叹了口气道:“瑞康,她知道你不爱她,却依然要把财产赠送给你,你这样都不接受,不是等于再一次拒绝她的爱么?”
瑞康语结,但是依然摇着头:“徐恩海曾经逼我签过一份放弃继承权的同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