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赶紧把大门闭了,紧步上来,急急摆手说:“你轻点,让人听见,我们全得遭殃。”
若君也赶紧捂住他的嘴,警觉的朝门外看了看。
舒志气呼呼拉开她的手,胸膛不停的起伏说:“总之,我不上学了。”
丁晓辉上前来,捡起地上的日语课本,说:“当年,孙中山先生也在日本留学,创立了同盟会,还有很多革命的先驱都在日本学习过他们先进,进步的地方。语言知识本身并没有什么正邪对错,学习了他们的语言,才能更加了解他们。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我们对日本人一点都不了解,又怎么能够消灭他们呢?”
舒志依然是浓眉倒竖,急促的喘着气,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抬起头问:“他们说他们是来帮我们建立什么东亚共荣圈的,说什么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呸!他们杀了我爹娘,杀了那么多中国人!简直就是放屁!”
“我知道,那就好好学成本领,把他们赶出去。”
“不,我不去学校了,我讨厌那些日本老师,丁大哥,您是老师,又会看病,我跟你学。行不行?”
“这……舒志,我只教历史一科,而你需要各种知识,例如,地理,物理,数学等等,我是无法给你全面的教育的,至于说看病,呵呵,我只是略知皮毛,哪有资格收徒弟?”
丁晓辉捡起舒志的书包,拉着他走进大厅,拍了拍他的脸,说:“好好去学习,只要你心里记住自己是中国人,记住他们是敌人就可以了。啊……”丁晓辉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和若君说道:“不如让他转去我的学校吧,这样也方便照应。”
“好!”舒志高兴起来,跑到若君面前:“姐姐,我要去丁大哥的学校上学。”
若君微微笑着点点头,摸摸他的头:“好!只要你肯去上学就好。”
周老爷也频频点头说好。若君抬头看他,他温文尔雅的对她微微一笑,她不由的回之一笑,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字字珠玑,条理清晰,不但把舒志说服了,也把她说服了。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她的笑容,不是敷衍的,无奈的,苦涩的,而是一个真正的笑容,眉间没有痛苦,眼中没有泪光,嘴角没有伪装,她真的笑了,像一朵久未绽放的花朵般,缓缓绽开她的美丽,他的心动了。
晚饭后,她送他出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或许在她有种意识,她是梅家的主人,而他是客人,总之两年多来,每次都是她送他出门,只是他俩之间从来没有多余字句。
今晚同样的,她送到他到门口,看着他打开自行车的锁。
“谢谢,丁先生。您走好。”她一如往常的礼貌客气的和他道别,转身要关门。
“若君,等等。”他停下开锁,她正要关门的手停在空中。
“什么?”她似乎早就有预感他要喊住她,并没有很吃惊。
“能不能一起去树林走走?”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她干脆坚决的回答让他很受挫,他不知道那片小树林里曾经发生过令她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地狱之盟,那个雷雨交加,爱怨交织的夜晚。她自己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走进屋后的小树林了。
他尴尬的笑容,受伤的眼神,让她觉得很抱歉,两年了,他救了她的命,照顾了他们两年了,他是个好男人,他的温文尔雅,让她想起瑞安,那受伤的笑容,让她想起自己曾经自私的为爱痴狂,残忍的伤害了瑞安,每每想起,她都懊悔不已。
他润了下干涩的嘴唇,干笑了两声,想化解一下凝固的空气。
“我送你到街口吧。”她说。
他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之光,点点头,开了自行车的锁,推着车,两人静静的走入夜幕。
她一路上垂着头,故意走在他自行车的另一边,沉默了片刻,他看了一下初升的月亮,轻叹一声说:“我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她原本以为他是要向她表白的,没想到他是要讲故事,带着一丝好奇心,她轻“嗯”了一声。
他的神思回到遥远的过去,呡了下嘴唇,蹙着眉头,娓娓说道:“其实刘院长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岳父。”
梅若君轻轻倒吸了口气,停下脚步,吃惊的看着他。
他叹道:“我二十岁那年遇到我的妻子妤彤,几乎是一见钟情,爱情之火是那样的绚烂多姿,我们在田野里欢笑,在风中追逐,在湖畔低语,赏香山红叶,幸福的我们,很快便打算起结婚的事,可是他的家族有个古老的规定,他们家的医药秘典只传男不传女,当只有女孩时,那么这个女孩必须招赘女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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