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是自己的小叔子,自己的丈夫是个残疾,因为残疾不愿意来替岳父送终?她没那精力,也没那心思,他们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吧。
到了傍晚时分,灵堂布置完毕,若君在厨房里炒了两个素菜,端到厅里,吩咐翠柳去请瑞康和周福过来吃饭,回头一看继母陈玉琴正扶着大门,翘首远望,心中一沉,自己一天都在神思恍惚,忙碌于丧礼和纠结于和瑞康的事情上,尽然忘了若梨一整天都没回来了。
她疾步跑到门口说:“娘,您先进去吃饭吧,我去找若梨。”
陈玉琴皱着眉转回头来看着她,脸上的担忧比早上更深,焦急让她看上去老了好几岁,双手在胸前焦虑的搓着,嘴巴咂了一下,问:“若君,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梨到底为什么要生你气,为什么要跑掉?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她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彻夜不归的,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事。”
若君低下眼睛,眼珠心虚的在眼眶里游移,她从小就不善说谎,口才也很一般,结巴的说:“我先去张小丽的家里看看,您先回屋。”说着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来塞进陈玉琴的手里,自己往平日里与若梨关系亲密的同学张小丽的家里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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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乌云又开始一团团的汇聚起来,看来今晚还有一场大雨要下,瑞康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
“二少爷,看来又要下雨了,您还是回屋里去吧。”周福说。
瑞康对着天空叹了口气,轻锁眉头,摇头说:“若君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一个人出去找若梨?天都那么黑了。”
“您别担心,大少奶奶一定能找到若梨小姐的,您昨晚上淋了一场大雨,又没睡好,还是进去休息休息吧。”周福关心的说。
瑞康低头看了眼周福,点点头,两人来到偏房,但是瑞康走到屋檐下,就不再前行了,回头看看身边的周福,突然像似想起什么来,眼中一闪,说:“周福,我曾经听赵妈妈说过,你和雁喜和她的妹妹鹊喜的事。”
周福听到主人突然提到自己的感情往事,不由一阵不自在,脸上显出尴尬之色,从喉头发出“呵”的一声干笑,摇摇头,叹了一声,低声说:“都过去很久了。不提也罢。”
“我一直奇怪,你一表人才,精明能干,诚实可靠,为什么至今未娶?”瑞康问。
周福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主人,也看了下天空中越来越厚重的乌云,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说一切都是命,二少爷信吗?”
瑞康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周福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信仰,不是吗?”
“古人不是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吗?”
瑞康认真的看了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怀恋和悲伤,虽然他的脸上挂着微笑。
“赵妈妈说,当年雁喜和鹊喜两姐妹都爱上了你,太太把雁喜指给了你,而你执意要娶鹊喜,后来太太终于把鹊喜给了你,但是为什么新婚之夜她就死了呢?”
周福点点头,脸上那个刻意的微笑渐渐的消失了,眼中的伤痛在无限的放大,十年前的那个可怕的夜晚再次在他的眼前浮现,他的嘴角不由的向下弯下来,脸上的肌肉渐渐的变的僵硬,眼眶泛红,那么多年,他依然无法复述发生在他新婚之夜的那场噩梦。
瑞康看他的表情实在痛苦不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不起,周福,我不是要揭你的伤疤,或者要刺探什么,我只是自己心里苦闷,想和你聊聊,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多年都未娶。”
周福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苦笑,问说:“二少爷,您为什么那么排斥程家的这门婚事?又是为什么站在这个屋檐下仰天长叹?”说着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瑞康颇感吃惊,眯了下眼睛,细细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忠仆,他没想到周福是这么的痴情之人,也没想到周福是这么的锐利通透。瑞康嘴角一扬,耸耸肩,呵了一声,不再发问,两个男人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思想。
不一会儿,天空中落下豆大的雨珠,一滴滴的砸在地上,形成许许多多的水滴印子,又开始下雨了,瑞康心急的皱起双眉,不停的朝大门口看去。
周福摇摇头,纠结良久,还是开口说道:“二少爷,您可不能陷进去啊。”
瑞康苦涩的一笑,他自知他早就已经陷进去了。
对面的卧房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陈玉琴站在门口,一脸焦虑的看了看天空,拿起了墙角边的雨伞,撑了开来,就往大门外走。
瑞康想上前喊住她,但是此时雨势已大,他手边没有雨伞,只得赶紧顺着屋檐绕过去,但是陈玉琴走的甚快,瑞康只得大喊:“梅伯母,您要去哪?”
陈玉琴听到他的呼喊声,停下来脚步,回头朝他挤了个笑容,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回屋里去,嘴里大声说:“我去找若梨!我知道她在哪!”说完,不再理会瑞康,转身快步的走出了大门。
瑞康看了看已经漆黑一片的天空,心中很不踏实,赶紧让周福和翠柳找雨伞和煤油灯,周福和翠柳对梅家的东西并不熟悉,两人慌忙的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是找到了雨伞和灯,又在厨房里找了半日火柴,等他们准备好了东西,瑞康急急忙忙的和周福一起出门想把陈玉琴拉回来,可是耽搁了那么一阵,外面哪里还有陈玉琴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