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又意味深长,陆漾知趣地没有接话,只乖巧地接过小瓶,端正坐姿,等着照神帝君的下文。
果然,帝君在发了一句感慨之后,似乎抛下了某个包袱,轻吐气息,悠然叹道:
“那人——其居南海,为极乐天门门主,名号叫做流幻……这些信息,据说是从你们这里传出来的,我姑且听之信之,但愿无有错处。”
陆漾颔首,目光往宁十九那儿一瞥,意思是从天君老爷那儿得知的,可靠性那是相当的大。
——事实自然与之相反。但想来别人也不会觉得不对,反倒认为天君无所不知,理应是宁十九将此事告知陆漾,而不是陆漾告诉宁十九。
照神帝君也不例外,他顺着陆漾的眼神瞅了宁十九一眼,问道:“十九天君,关于那位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咳。”宁十九装模作样地抬起下巴,调整坐姿,摆足了姿态,实则是拖延时间去翻检自己的记忆,过了整整三息,这才一字一顿道,“此女阵法绝伦,御下有道,若成敌手,殊为难缠。”
“看现在这局势,还指望着她不是敌手吗?”照神帝君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她的厉害手段,你我皆知,天下皆知,不说也罢。我只想问问,关于她——来这儿的目的,你们可知道么?”
宁十九哼了一声,语带讥讽,一针见血:“鬼雾齐天,大阵连环,如此恢弘手笔,如此辟易锋芒,搁在男子身上,不是为了江山,便是为了美人;而搁在女子身上,那也差不多了!”
——简而言之,就是为了你!
这话宁十九好悬着没有说出口,多少还给照神帝君留了点儿面子,但话里话外,莫不都是一个意思,任谁都听得出来。
照神帝君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江山?哪里的江山?美人?何处的美人?”
“嘁。”宁十九翻了个白眼,对这位故作不知的态度表示不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能是哪儿?”
“嘿嘿……你也这样想?”
照神帝君发出和他形象很不搭的笑声,听着满是怆然和落寞,让陆漾听得心中一动,隐约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照神帝君已站起身来,挥袖于空中,指尖点灵,凝气成线,在虚空勾出了一个大大的“神”字,同时道:
“此为‘神佑符’,辟易百邪,护家宅安宁,千年有效。”照神帝君垂头,居高临下望向陆漾,“另外,你不是妖族么?近日妖族联名上书,求我更变律法,但其要求太过,我没有同意。然今日今时,因你陆清安之故,本君就将那上书允了,又有何难?”
一连两个大元宝砸下来,陆漾丝毫没觉得欣喜,反倒有种不祥的预感。
诱之以利,这“利”如此之大,不知却要“诱”他去说什么、做什么?
他心思电转,一时沉吟不语,既不道谢,也不推搪;而那头,照神帝君“以利诱之”的举动还没完。
“这是龙塔独有的‘辅息龙元’,别的效用没有,唯有一点好处。”帝君回身,丢给宁十九一小坛金色盘香,“男子双修,极尽龙阳之事时,此物可调节元气,滋补身心……”
“哦。”
宁十九先是一惊,继而赶紧打断对方的介绍,一翻手,已将那“龙元”投进了自家虚空,好好地藏了起来。
照神帝君一笑,又是一物递了过去:
“此为东海海底十公里深处挖出的‘合和阴阳珠’,共十枚,专为断袖情/事……”
“哦哦。”
宁十九一把抓了过来,木着脸迅速收好,却压不住内心的悸动和喜悦,偷偷瞥了一眼陆漾。
陆漾杀人般的目光早就瞪了过去。
“咳……难得帝君慷慨,我等承受君恩,自然会好好为你解解惑。”宁十九差点儿红了老脸,忙不迭转移视线,对突然顺眼起来了的照神帝君“和蔼”一笑,道,“说吧,第三问是什么?”
照神帝君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先偏头看了看陆漾,又冲宁十九微微侧目,然后才道:
“第三个不是问题,而是要求。我要你们替我去办一件事,事成之后,另有报酬,较之方才只多不少,定让尔等满意。”
“君王事大,下民不敢妄自——”
“你说。”
陆漾张口就要回绝,甚至准备让宁十九把剑坯和龙元什么的都还回去,也绝不能接手这件事;奈何他家天君老爷答应得太快,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所有话头。
“大——”他气急,几乎张口就要叫一个“大宁”出来,好不容易咬住舌尖止住话音,他心中的怒气便更添了三五分,“——老爷!”
宁十九一脸无辜:“嗯,怎么?”
“帝君陛下之所命,定然意义重大,牵系江山,你我不过区区俗人,怎能轻易承接?万一负了陛下之托,咱们二人罪过可就大了,后果莫测,万死难辞,如此岂敢戏言!”
他一意要推脱,语气里就带了一些训斥和强横的味儿,让宁十九稍稍挑起了眉毛。但陆漾只做没看见,转而向帝君深深一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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