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结束（上）

    老方愣愣的看着眼前同样发愣的乌鸦，乌鸦的一条手臂无力的捶着，明显已经暂时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苍狼脸色苍白的躺在一边，人狼形态已经解除，恢复到了人类形态。他嘴角挂着血迹，胸前的衣服破破烂烂，一个凹下去的拳印明显的刻在胸口。

    两方的局面已经完全改变，本来战斗到最后拖垮的一定是老方。他的身体虽然很强大，但也要体力去支持，况且，在和乌鸦对轰的这段时间，他的身体也受了不少的创伤。

    然而此时，顾茴突然出现带来的一系列变化，让苍狼瞬间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乌鸦也暂时失去了一条手臂，战斗力直接减少一半。

    “呃……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惊喜，不过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我很不想趁人之危，不过战斗就是战斗，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老方摊开双手，朝乌鸦耸了耸肩，语气怪异的说道。

    乌鸦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苍狼，又试着活动自己失去知觉的手臂，发现至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身体坚硬如铁，但毕竟还是人类之躯，总会有死穴的存在，而且攻击他的对象还是同等实力的强者。

    乌鸦没有过多犹豫，深深看了一眼老方，抬起另一条手臂指了指苍狼，“我希望你能给他一条生路，以后我也会给你相应的报酬。我们败了，从此一切一笔勾销！”说完这句话，不等老方和赶过来的老陈有所反应，乌鸦用力一蹬地面，一跃而起。身体如同炮弹一样，撞破了工厂的吊顶消失不见。

    在乌鸦动作的一瞬间，老陈也抬起了手，但是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老方呆呆的抬头看着乌鸦离去的方向，继而又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苍狼和工厂剩余的那四名低等级能力者，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迷茫。

    追寻了十多年，被仇恨折磨了十多年，到最后一切都弄清楚并结束以后，老方感觉内心很空荡。

    老陈上前轻轻拍了拍老方的肩膀，“老伙计，人生就是这样，当你没得到一切的时候，拼命的去努力，去追寻。等到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时候，又会发现这些好像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纠结，矛盾，这就是人生。”

    老方在听完老陈的话后，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没有了继续人生的动力。

    “我们该离开了，其他人还在等着我们呢。”老陈轻声说道，“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死去的人，不一定就真的死了。万事没有绝对，不要轻易放弃……”

    老方静静的坐着，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老陈说的这段话，眼中的死意在不断的消散。

    没有再去理会老方，老陈转身向着工厂之外走去。之前乌鸦离开的时候，老陈不经意间从乌鸦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眼神。那是一种解脱、欣喜和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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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就是看到了乌鸦的这个眼神，才放弃了留下他的打算。

    老陈对老方最后说的那一段话，只是他的猜测。至于能不能劝说老方，就看天意了。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也不能说的太确定，要不然弄巧成拙只会给自己带来一堆麻烦。

    工厂外的大院，银河战舰已经等在这里了。顾茴脱掉了战甲，正牵着小女孩站在战舰的前方等着老陈和老方的归来。云天被送到了战舰中，和凌霄一同泡在营养舱中接受治疗。

    先前在工厂中的一连串巧合，顾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违背老陈的话语，多出那一步启动战甲武器的动作。明明知道老陈的强大可以轻易击杀自己，但是在脑海深处却有一道莫名的意志控制自己，没有完全听从老陈的命令。

    顾茴有些后怕，这种完全被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当时是如何在老陈那强大的灵魂威压下还能生出其他想法的。

    虽然没有违背老陈，但也没有完全遵从。那一瞬间，顾茴有一种打破命运控制的感觉。

    不多时，老陈慢慢悠悠的从工厂中走了出来。“老方那家伙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在这里等等他吧。谢谢你了，姑娘。”老陈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顾茴，淡笑道。

    顾茴没敢去看老陈的眼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我先去看看我大哥怎么样了……”说完，有些仓促的松开小女孩的手，转身向着战舰走去。

    “还请不要把关于我们的一切说出去，麻烦了。”老陈的声音又一次在顾茴脑海响起。顾茴脚步一顿，轻轻点了点头，快步走进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