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的意外事先谁也没有想到,事后部委高层对此事进行了反思和总结,认为在对此事的处理过程中确有不当之处。交大党委组织专人对高博进行慰问,表达了高层对此事的深表遗憾之情,希望高博能站在党员的立场来看待这次的意外。毕竟苏雅在成都武警医院的时候,院方一直是对其的身体在进行悉心的调理,生活上也给予了贴心的照顾。苏雅住院时的伙食标准是每天一块一毛钱,院长的才九毛钱一天。
现在看来荒唐不可理喻的事情,在80年代初期就是一道摆在面前过不去的坎儿。地方的维稳是政府工作重中之重,刚刚从噩梦中苏醒国家百废待兴,国内不同阶层民众的矛盾激化,社会治安形势的急剧恶化,敌特的疯狂渗入与破坏是当时的真实国情写照。
为了给改革开放铺平道路,荡除一切阻碍,邓公以铁腕治国展开全国范围内的严打斗争。从83年5月开始的严打斗争至84年结束时,共批捕上百万人,其中劳教劳改86万人,判处死刑24万人。
当年国情之严峻可见一斑,从中对比高博苏雅的遭遇不难看出,组织上在处理他们二人的问题上算是做到了“对同志要像春天一样温暖”的要求。在那个政府动辄军管的特殊年代,国家对知识分子的政策还是比较怀柔与呵护了。只是不知道生在那时的高博与苏雅,是生不逢时还是该暗自庆幸呢?
高博受此打击后身心俱疲,高博自幼父母双亡,一个大男人独自抚养着嗷嗷待哺的小高亢,生活被搅得一团糟。部委的领导要求江州交大要把解决高博的个人问题当成政治任务来完成,此时的高博生活中急需一个贤内助为他分忧,否则他根本无法正常工作。
有了上级的指示,交大党委就好办多了,可以堂而皇之的在系统内发布消息。明面上是说为高博物色一位合适的生活助理,带带小孩,操持一下家务。想着高博此刻心里也容不下别的女人,或许在长期的生活中两个人日久生情也说不定。不论如何,反正现在急需给高博的生活中安插进去一个女人,让他可以慢慢从悲伤中脱离出来,至少可以腾出手来继续他的科研攻关项目。
这时,又一位女性走进了高博的生活,她是交大宣传部的一名干事,叫翟慕青,26岁。父母是江州市教委的离休干部,家中还有一个姐姐,叫翟慕兰,29岁,姐姐顶替父亲名额在教委政策法规处工作。妹妹接了母亲的班,但没有留在教委,而是选择了在交大做一名宣传干事。姐妹俩的名字取义唐代诗人吕温的作品《青出蓝诗》,故一个慕青,一个慕兰。姐妹俩亦人如其名,兰质蕙心颇具林下风气。
翟慕青才到交大参加工作不久,对高博并不了解,得知高博的遭遇后深感同情。由于她家就在附近,在交大的工作又比较清闲,于是主动请缨帮高博照顾孩子。校领导正为此焦头烂额,忽然冒出个大姑娘来解围,当然是求之不得。并允诺
(本章未完,请翻页)宣传科的工作可以让其他同事帮忙分担一下,她尽可能的抽出时间帮高博照顾好小孩,让他可以尽早抽身出来继续手里的科研项目。
翟慕青虽是个女孩,可她自己单身未嫁,哪里懂得如何照料小孩。好在父母离休在家,她干脆把小高亢带回家中交给父母,也算给二老找了一个乐趣。而她则借机多抽出时间替高博整理一下家务,偶尔也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留给下班回家的高博。
高博混乱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条理,对翟慕青感激有加。翟慕青的气质与苏雅有些类似,但个子要高出一头来,身材也比苏雅要丰润饱满一些。原本也处了一个男友,打算年内完婚,谁知半年前一群穿着蓝制服红领章的公安人员忽然冲进了家中,将翟慕青一家老小全带回了局里,要求他们老实交待问题。后来据说是因翟慕青的男友政治立场有点问题而祸及全家,在对家人进行了近亲三代的彻底审查后,实在找不出任何通敌的可能,才把他们一家给放过了。但翟慕青被要求登报发表声明,彻底与男友划清界限,这才算躲过一劫。可至此男友像人间蒸发,不知是跑了还是被抓起来给毙了,再也没有半点消息,翟慕青也正为此神伤。
于是两个身陷情愁的单身男女互相安慰彼此勉励,日子久了会发生什么也是顺理成章了。只是二人一直未对高亢提及其生母苏雅一事,至今高亢仍然以为翟慕青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惜天妒红颜,一生视高亢如己出的翟慕青,与高博相濡以沫的度过了二十六载春秋后,于2008年因患淋巴癌辞世,享年5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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