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自从乔珩和李旭对林辉的身份起了疑心,两人多方打探,七拼八凑把林辉的来历摸了一遍,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林辉本人并无可疑之处,可以说在入京之前他就是个本分的边关守将,没有任何一条线索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能够突然得到皇帝的重用。
然而这个时候,陈钦礼给乔珩写了一封回信。潭州和云州接壤,乔珩之前拜托过陈钦礼打探林辉的身份,本来以为陈钦礼与林辉隔得有点远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陈钦礼却回信说对这个林辉有印象。
原来年前林辉奉旨调入上京之时,曾经取道潭州,而陈钦礼刚好遇到过途径当地的林辉。据陈钦礼所说,当时林辉是带着一家老小上京,家眷中除了林辉的妻妾之外,还带着林辉的四子三女。
陈钦礼信中说,林辉此人孤僻而不善言谈,当时他带着家小上京,并不与沿路地方官员有任何交集,若不是陈钦礼上门拜访,也不会得知林辉带着妻儿上路,由此可见其性格之独特。
这就有意思了,乔珩带着信去找李旭,按照他们之前查到的消息,林辉一共只有三子三女,不论是云州当地人的说法,还是入京之后跟林家有接触之人的说法,都是一致的,可是偏偏陈钦礼却说林辉带着四子三女上路,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在路上多出来的儿子是怎么回事呢?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乔珩很冷静地说,他一边拿出陈钦礼的信让李旭过目,一边又作出决定,不再对林辉的背景深究。
李旭不解:“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查出点头绪,为什么要停下?”
乔珩示意他别冲动,解释道:“殿下觉得林将军的事圣上会不知道吗?既然圣上派了林将军保护殿下南下,那么说明林将军没问题,而且圣上也确定这一路出不了事,既然如此,我们何必非要执着于探寻圣上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呢?”
李旭被问住了,潜意识里,他想知道的更多,目前朝堂之上局势并不明朗,他的几个哥哥明里暗里争得很厉害,大哥二哥已经自成一派,三哥五哥伺机而动,李旭和前面六个哥哥年纪差的有点大,他既做不到像四哥一样清心寡欲,也不像六哥那样从一开始就不得父皇的重视,但凡有一点希望,李旭都想试一试,试试自己能不能超过几个哥哥,试试能不能向他们的父皇证明,他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可惜朝堂上各方势力被几个哥哥牢牢把持,李旭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插手其中,他明明已经到了年纪,可是却只能领到视察汛灾结果这样的小事,说白了李旭自己也明白,他现在最多算得上是一个吉祥物,没人真的认可他的实力。
这个时候,一个有问题的林辉出现在他面前,李旭敏感的察觉到,林辉将成为他撕破目前困境的突破口,这将是他向父皇展示能力的一个绝好机会,所以李旭并不像放弃。
乔珩看得出李旭的不甘心,他太明白李旭的心思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劝阻李旭道:“有的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如果圣上需要殿下出力,那殿下义不容辞,但是现在湖面上风平浪静,我们贸贸然抛出诱饵,平白惊动了湖底下的鱼,也败坏了圣上观景的兴致,岂不得不偿失?”
乔珩的意思是,在乾元帝面前,李旭相比起其他皇子,没有其他任何的优势,唯有一点,他绝对听从圣令,所以除非是乾元帝把这件事交到李旭手里,不然他最好做个聋子瞎子,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否则很容易把自己唯一的优势也弄没了,虽然看上去这样子很委屈,但却绝对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李旭沉默了许久,入秋后的凉风穿过窗户吹在人身上,在乔珩的劝说之下,他最后默默地烧掉了陈钦礼的那封信。
但是有时候,当你以为眼前只剩下‘放弃’这一条路可以走的时候,事情偏偏就会出现转机。
晚上,乔珩的生辰宴,梁云庭梁大人和林辉林将军自然都是宴会上的贵宾,甚至陵州当地的父母官也一一到场,李旭显得兴致不高,但该有的礼节都尽到了,可以说这是一场宾客尽欢的宴会。
杯盏交酌之间,平欢提着酒壶凑到乔珩身边,趁着倒酒的功夫,小声对乔珩说:“世子爷,周福叔说外面来了一人面见林将军,奴才看见林将军前不久出去了,可要想办法打听打听?”
乔珩摇头:“不用,以后林将军的事我们不用多管。”
平欢得令,默默退下,可就在平欢退下之后没多久,林辉端着酒走到乔珩面前,举杯道:“世子爷,可否跟林某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