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头颅已经荡然无存了,被炸成黑色的粉末,在冲散的白光里飘飘落下。头颅没了,那具无头身体也像断线的木偶,瘫在地上,最后化成一缕黑烟散去。
白无常瞪大眼看着我:“小官爷,你都干了什么?你答应我的!。”
奸计得逞的我此时内心如烟花黯淡后的夜空,落入平静。
黑无常看看脚下的木桩,又看看我,然后站起身对白无常说:“兄弟莫怪他,他是为了救我!”
白无常急的都快跳起来了:“这分明就是预谋好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黑无常铁着脸,语气坚毅地说:“我说是为了救我,那就是救我,懂了吗?”
白无常停了一下,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居然冲着我抱拳施礼说:“谢兄弟出手搭救!”
本来我还耿直着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感觉,被他们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好尴尬啊。
转头看了一眼外婆,对两位阴帅小声说:“还望两位帅爷瞒着点我外婆,她老人家心善。”
我刚说完,外婆就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语气强硬地说:“你个臭小子,都干了什么,那姑娘怎么没了?告诉你说不怪人家丫头,不怪人家丫头,是你外婆我自己身体不好,你怎么能这样?”
白无常说:“老太太,您别急,她没事,是小官爷作法送到地府里去了。”
看见黑白无常搭话,老太太赶忙合掌就要跪:“两位神爷爷,老太太失礼了!”
白无常赶紧扶住:“哎呦,您这我可受不起,我们和小官爷同殿为官,您不必客气!”
“什么小官爷,他就是一个臭小子,肯定没少给您几位添麻烦,您多担待,他还小。”
白无常说:“哪里话,小官爷办事干练,很多事都是还仰仗他呢!”
我正在想到了地府怎么交代呢,外婆以为我无动于衷,又揪住耳朵骂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人家抬举你,你还真当自己了不起?”
我委屈地赶紧致歉。外婆疑惑地问:“那个姑娘真的没事?”
白无常说:“真没事!”
外婆担忧地说:“阎王老爷就是这么收魂的,那我是不是也要这样?”
白无常笑着说:“那当然不是,她是厉鬼,您老是善鬼。”说着冲我使了一个眼色说:“小官爷,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兄弟俩就回府复命了,老太太的魂魄就劳烦你跑一趟吧!”
我抱拳施礼:“这个自然,那就辛苦两位了!”
说完,黑白无常道了一声别,消失在夜色。
领着外婆的魂魄回来,亲人阴阳相隔,悲伤自不必说。不过我还是没有和家里人透露身份,人死不能复生,说的多了反而更放不下。在小菌人的帮助下,在亲人睡觉的时候,假造了一个梦境,让母亲她们又见了一次外婆。当然那个外婆是小菌人假扮的,不过说的话都是外婆的心里话,无非是她很好,让活着的人不要太记挂。每个人都做了同样的梦,自然可信度就高了,虽然又惹来一通啼哭,终究了却他们心里的一点点遗憾。
白事办了好几天,在此期间的一个晚上。我带着家里的几个兄弟,偷偷摸摸去干了一件事,就是把当初酒席宴上喝酒造谣的那个家伙套上麻袋打了一顿。要不是他嘴贱,未必会有这种的事。人在大的日子口,都非常敏感,就算婚后知道,说不定也就是一说一笑的事。
陪着外婆亲眼看见自己入土为安,外婆哭了,说:还是有点舍不得啊!
我也哭了,奇怪的是老天爷也哭了,淅淅沥沥下了点小雨,祖父说:这是雨盖坟头代代富,老太太善心感动天地啊。
事情顺顺利利的办完,剩下就是我的事了。虽然有万般不舍,可都拖过了头七,终究还是要送回地府。
夜落,家里的人都早早睡去了。带着外婆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地方,扣响大门口的影壁,不愿说还得说:
阴差办案,灵官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