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此盘踞东北,而是继续疯狂的扩张,你想想,再大的疆域也难保这帮畜生的铁骑不会来到这里啊!再说了,国家战事频仍,老百姓岂能不受到牵连和伤害,你我岂能安坐于此?”
“不是有国民政府,不是有中央军和东北军吗?”乔晓静看着严校长。
“东北军已经易帜,”严校长叹了口气,低声道,“已经成了国民政府麾下的棋子,任何动作都必须听从国民政府的指令,他们岂敢随随便便作战,而那国民政府似乎无心于东北战事,正忙着调集人马与共产党作战呢?”
“那么,现在的东北到底怎样了?”乔晓静咬着嘴唇,淡淡的说道,“不会真的已经沦为日本人的殖民地,彻底任人宰割了吧?”
“谁知道呢?”严校长摇着头,续道,“反正好不到哪儿去?”
“我们这么多人,”乔晓静毕竟年轻,类似的事情从未经历过,她以为就像村民打架一样,遂有些意气用事的说道,“还害怕那几个日本鬼子,若是国民政府不管,咱们去,所有的人都去,我就不相信日本鬼子是三头六臂,踩,我想也能将他们踩死。”
“真是胡话!”严校长瞥了乔晓静一眼,皱着眉头言道,“战争不是打架,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我们这样的人,就是去了十万,百万,甚至上亿人,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盘散沙,面对刀枪炮火,面对没有人性的鬼子,有用吗?没用。”
“那咋办?”乔晓静有些茫然了。
“还能咋办?”严校长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只能由国民政府来解决,他们不作为,倒霉的就是战火中的老百姓。”
“这倒是,”乔晓静觉得有道理,点头道,“受到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个个血肉之躯岂能对付得了鬼子的刺刀枪炮?”
“可悲的是,”严校长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叹道,“真正能拿主意的人不会这么想,而这么想的人却拿不了主要,只能在一边干着急,你说说,这事气人不气人?”
“我还不至于你这么悲观,”乔晓静说道,“我觉得当局不会就这样下去的,拾掇鬼子不会等太久,再说了他们毕竟是一群强盗而已,除过干些鼠盗狗窃之事,还能干什么,我认为他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这是战争,”严校长反驳道,“残酷的战争,冰冷的战争,没有情感可言的战争。”
“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乔晓静说道,“但我能想象得到。”
“枪炮声声,硝烟弥漫,山河破碎,家国飘摇。”严校长叹道,“每天都有人流血,每天都有人受伤,每天都有人倒下,每天都有人死去……”
“真没想到,”乔晓静微微笑了一下,随又淡淡的说道,“你还有种家国情怀。”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严校长越发慷慨了,他说道,“不过作为一个中国人,得知自己的祖国正受侵略者肆意践踏,自己的同胞正被那些畜生欺凌和残害,一个了然真相的中国人,岂能毫无感觉?”
“惭愧!”乔晓静起初就觉得这事没有那么严重,后来又觉得距自己甚是遥远,听严校长这么一说,自觉思想肤浅、觉悟地下,脸上露出了惭色。
“你毕竟还年轻,”严校长摆了摆手道,“没有经历过战乱之苦,我倒是经历过,军阀混战,今天你打过来了,搞得老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明天他又打过来了,老百姓还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战乱之苦,苦不堪言,不堪回首啊!”
乔晓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得珍惜现在的这一切,”严校长一圈大道理之后,终于又转了回来,他对着乔晓静说道,“也许不是最好的,但起码我们拥有,总比刀枪炮火之下的东北老乡强吧!”
乔晓静隐约能听出来严校长的心意,她依然只是点点头。
就这样,两人在厨房里坐到了凌晨三四点,在油灯的陪伴下,令人的交流有了火花。
乔晓静打起了哈欠,严校长方才停下,笑着说:“废话说了一大堆,没想到已经这个点了,还是睡觉吧,眼看天就亮了。”
“好啊!”乔晓静微笑着站起身来。
“我送你,”其实两人顺路,可严校长却提议道,“天太晚了,得有个人照应着,这样不但安全,而且也会觉得幸福!”
乔晓静走在前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回到自己的宿舍,那严校长对自己在厨房的表现非常满意,脸上总挂着得意的笑容。
而乔晓静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厨房里的谈话,她对严校长不但没有了恨意,而且还有了新的认识,她觉得这个人是有思想有担当的男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