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巧地喊着他:“文前辈。”
他见我时惊讶了一下,不过看表情他应该是还记得我的:“你是阿茹?”
我欣慰地笑了:“前辈还记得我,那真是太好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警惕的小眼神透漏着对我的满满不信任,仿若真还是我有天大的事要去求他:“你有什么事吗?”
我轻声说了句:“那你还不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桔画苑的玉浣衣玉姑娘托我来给你捎句话。”我定定地凝视着他,提及玉姑娘那三个字时,他正整理画具的手顿了一下,继而郑重地将目光整个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她让你来说什么?”
“画殿殿主玉沁芳玉先生殁了。”
“玉——沁——芳,殁了?”他的声音微颤着。
“是。”我点点头。
只见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单手抚额转过了身去,只给我留下了一个微颤的后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只定定地站了好一会儿。
“浣衣——去灵都看她了?”
“嗯,现在应该已经离开雨都了。”我见他不作声,就又试探地问了句,“文前辈和玉先生之间是有——什么——渊源的吗?”
“往事不堪回首了!”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又微微昂起头来,对着天叹道,“不知道她在宫中是怎么样的?”
“玉先生是画殿殿主,是灵都君上最为赏识也最为青睐的殿主,但她与世无争,性情淡泊,所以在宫中是很受人敬重的,即使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对她也要比对旁人敬上三分的。阿茹觉得玉先生虽然早逝,但这作为画师的一生已然是够圆满了的。”
“与世无争,性情淡泊。”文先生对我的这个评价颇置微词,“你怎知道的?”
“阿茹不瞒文前辈,其实我自小便在宫中长大,也在画殿修习过好一段时间的,算是半个玉先生的徒弟,我还就是在画殿认识周木白的。”想了想我最后补充了句。
“那她——在——宫中——开心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大家平日里都很少接触玉先生的。不过我个人感觉,玉先生该是谈不上什么开心,但也说不来是特别伤感的,毕竟衣食无忧,声名远扬,受人敬重,这大概就已经是大多数人毕生的追求了的。”
“是啊,人生在世,又有几人所追求的不是这些的呢!”
“文前辈,你和玉先生?”
“二十五年以前,我和玉先生就是在鹤涧湖的这棵槐树下相识的。当年正值这一湖的莲花盛开,她和几个画苑中的同门一起来湖边采生,恰巧碰到我们这一群少年意气的街头画师。几番交谈下,大家坐在一起开始比画,其实那时候我和她的画技都并没有多出众,反倒是这一场比试下来,她开始对我的画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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