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厉诚憔悴了许多,穿着白色病号服瘫坐在墙边的他,蜷成一个小小的影子。
离歌走进病房,将手里的花束放在他病床上,“你怎么样?”
贺厉诚抬起头来,黑眼圈比以前更加严重不说,眼睛里还全是红血丝。
“当啷”一声,他手里的枪落在了瓷砖地面上。
离歌拿捏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扶起他,“要我扶你起来吗?”
贺厉诚摇了摇头。
窗台边还有打斗过的痕迹,放在上面的盆栽绿叶歪七扭八,窗帘被扯下一小半,尴尬地悬在空中。
离歌站着,贺厉诚抬起手腕看手表,“我已经报警了,三分钟后,阿明他们会过来处理这件事情。你要有什么话,最好在三分钟内说完,我不想牵累你。”
离歌很想问他,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叛变卧底,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那个叛变的卧底,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已经被收监了吗?”
贺厉诚红着眼睛看她,“是我替他申请在精神疾病治疗的,这么多年的生死兄弟,我不希望他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这…这算不算滥用职权?那个叛变的卧底,精神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离歌顿时没有话说了,她站着,听到身边有细小的声音,“嘿嘿,我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哦。你想知道吗?”
是身侧桌子上的葡萄在说话。
离歌知道技能证物有言已经启动了,于是轻声问它,“你说吧,我想知道。”
那颗说话的葡萄从葡萄串上滚落下来,问葡萄串不远处的榴莲,“榴莲大哥,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吧?能不能帮个忙,和我一起重现给这位美女看呀?”
桌子上身型巨大,身上裂了好几个口子的榴莲慵懒地抬了抬眼皮,“我尽量。”
葡萄和离歌说,“你可看好了,一会儿我要和榴莲大哥开始角色扮演。我扮演的是掉下楼的那位,榴莲大哥扮演是拿枪的那位。”
离歌点点头,葡萄和榴莲开始角色扮演。
葡萄(叛变卧底):“你把我弄成精神病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是署长,所以连监狱都不让我坐了吗?!”
榴莲(贺厉诚):“监狱里条件不好,你的腿有风湿病,去了那里容易复发。而且,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染上了du瘾。”
葡萄:“我是叛徒,我为了活命吸了黑帮老大递上来的du品,还指证、害死了两个兄弟!我没资格住这么好的病房。我愿意去监狱旧病复发,你就让我去吧!”
榴莲:“”沉默
葡萄(忽然激动起来):“你随身带枪的习惯还是没变啊?正好,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来啊,枪口就抵在这儿!”
葡萄费力在自己圆不溜秋的身上找心脏的位置,虽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开枪啊!我对不起你和其他两个兄弟,我意志力薄弱,没有完成任务反而倒戈。我该死!求你杀了我吧!”
葡萄声情并茂,边说边在桌子上仰躺着费力地动。
迟钝了两三秒后,它爬起来:“榴莲大哥,这时候我已经扳了你的枪了。”
“哦。”榴莲声音低沉的,有些倦怠,“蹦,枪响了。”
葡萄立即重新躺下,快速撕开自己果皮一角,用力挤了一些葡萄汁出来,“我…我…”
它顺着葡萄汁顺溜地翻了个身,没再说话。
这意思,是表达它扮演的叛变卧底中枪流血死了?
离歌转身看那个窗台,按葡萄和榴莲说的,之前是她错怪贺厉诚了,他没杀叛变卧底,那人应该是自杀的。
她向前走了几步,往下望,底下围观的人,密密麻麻地又多了许多。
贺厉诚说,“三分钟快到了,放心,我不会有事,你走吧。”
“那你多保重。”
贺厉诚垂下眼帘,什么话都没有说。
离歌往后退几步,拿走了自己带来的花束。
躺在桌子正中央,身下还有许多紫红色葡萄汁的葡萄,慢慢翻过身来,舔了一下嘴角,语气兴奋极了,“榴莲大哥!我好甜啊!”
榴莲:“…哦。”
晚上睡觉前,离歌接到李明的电话。
他首先谢谢了她替他探望贺秉前辈,后又告诉她,下午发生的事情,正巧被住院大楼外的监控摄像头拍了下来,贺厉诚被证实没有杀人嫌疑,不会被起诉。
只是——
“因为休假期间非法持枪间接导致他人死亡,和涉嫌伪造罪犯精神病史,再加上老大他这段日子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上面很可能会撤销他的署长职位。”李明颇为惋惜地在电话里说,“再糟糕点,老大可能以后连警察都做不了了。”
还没等离歌说点什么,李明就要挂电话了,“总之,老大他以后仍会在朱医生的医院里接受心理治疗,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他。”
听着手机里急促的电话挂断嘟嘟声,离歌问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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