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示人,生人勿近的秦王,竟是主动开口与人寒暄了。
且被他特意关照那人,竟还是身上没有一点官职的,翼州忠勇侯池仲远的庶弟池仲礼?!
别说这桌上的伯爷和侯爷们受惊了,就连主桌上那几位大佬,看见秦王主动和池仲礼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文人攀谈,吃惊之下,也不由开始暗戳戳的思量着,秦王这是又有什么阴谋?
是准备借池仲礼,和忠勇侯牵上线?
还是想着,要借机和江阁老搭上关系?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说啊。
众人思绪纷纷,此刻,秦王也已经非常“亲民”的,和池仲礼说上话了。
第一句却是,“你可是忠勇侯府的……”
秦成嗣皱皱眉,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人。
叫名字吧,怎么都觉得好像有点犯上;不叫名字,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秦成嗣纠结的脸色都不好看了,池仲礼却是惶恐不已的,赶紧又站起来行礼。
“草民池仲礼。”
“坐。”秦承嗣往池玲珑所站的地方看了一眼,才又抿紧了唇说道。
“是,谢秦王。”
池仲礼坐在了位置上,还是有些惊魂甫定的惶恐不安。
他自认在老丈人江阁老面前,还能不假辞色。
可是,在眼前这个少年面前,却总是觉得,被压制的……喘息都觉得困难。
这人身上的威压,比之他大哥池仲远,丝毫不逊色。
“听说先生学问较好,此次是准备参加月余后的春闱,可是当真?”
“当真,当真。”池仲礼惶恐不安的回着话,脸色有些扭曲。
——秦王竟然称呼他为“先生”?
“先生”二字,在这个时代,是对学识高的人的尊称,他自认自己的学问是不差,可是,要担的起秦王的“先生”?怕是着实不可。
才又纠结的想开口,让秦王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池仲礼却是又听到,秦王竟又口气温和的与他道,“那令则这厢,就先预祝先生金榜题名。”
令则令则令则……
池仲礼:“……”有种被天上的馅饼砸到的感觉,肿么破?
众人:“……”是他们感觉错了么,怎么竟是诡异的觉得,秦王对这池仲礼的态度,这么逢迎讨好呢?
咳咳,他们都眼瞎了,他们绝壁是都感觉错了。
秦王会讨好人,呵,等大魏灭国了再说吧!
不管是和池仲礼、秦承嗣同桌的各位伯爷和侯爷,以及远远近近,时刻在关注着秦承嗣一举一动的众人,此刻也都不受控制的,开始怀疑起秦王此举的动机;同时,也把这个无官无职的池仲礼,加入到自己需要特别关注的名单里。
能让秦王拉下身架,另眼相看,想来这个池仲礼,也不是个简单的。
池玲珑:“……”好想笑好想笑,还是好想笑怎么办?
秦承嗣不再开口说话,准确来说,他还在努力思考着,还能和池仲礼说些什么。
秦承嗣素来寡言,以往,也都只有别人讨好他,努力巴结他。
此番,秦王爷主动出手“讨好”别人,这任务难度有些大。
秦承嗣绞尽脑汁,想着继续和池仲礼拉关系,谁知,到了这会功夫,安国公带着穆长尧,已经敬酒敬到他们这一桌了。
众人全都站起身,惶恐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唯有还坐在座位上的秦王,不仅没喝酒,相反的,此刻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尤其是在他注意到,穆长尧看着池仲礼的眼神,竟是有些避讳和闪躲时,秦承嗣的心气更不顺了。
与之相对的,脸上的表情更冷了,一张英俊的面孔,在此时冷冽的简直要下冰刀。
安国公讪讪的给秦王敬酒,原本还怕这人不肯喝,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倒是没想到,秦王这次竟是很配合。
只可惜,安国公高兴的太早了。
秦王同他喝了一杯后,竟是又喝了一杯穆长尧敬的酒。
随后,在安国公就要带着穆长尧,去下一桌敬酒时,却是又听到秦王漫不经心的喊住了他们。
“慢着。”
安国公和穆长尧讶异的回过头来,却是又见到,秦王竟是已经又端了一杯酒,举到穆长尧跟前。
“喝。”
一旁负责倒酒的小厮,立即将穆长尧的杯子倒满了酒,两人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
于是,接下来,今天前来安国公府参加安国公世子爷婚事的众位宾客,就见到了这样奇特的,让众人恨不能眼珠子都掉地上的场景。
秦王曰:“喝。”
穆长尧:“……”
“喝。”
“……”
“喝。”
“……”
……
两人接连对饮了,足有十多杯时候,不仅池玲珑开始咽口水了,就连阿壬和一贯棺材脸的墨丁,面色都有些扭曲了。
那个穿着黑色袍服,仪表非凡,俊脸泛冷的秦王,当真是他们主子秦承嗣?
几人都觉得,他们的脑子,好似都有些不够用了!
艾玛,这别扭又幼稚的,现在竟然开始和“情敌”争风吃醋的傻小子,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主子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