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外界因为了缘师太坐化,以及舍利子横空出现这件事,在京城中掀起多大的风浪;池玲珑的“福缘深厚”,和她“有大造化”的名声,又自此被怎样烘托到极点,穆长尧和平阳郡主的亲事,在第二天还是按时举行了。
秦王府致远斋中。
池玲珑一如往常一样,睡到辰时中,才恋恋不舍的被秦承嗣拥着被子抱起来,给她穿上厚厚的衣服。
温热的大掌,指腹粗粝的薄茧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身子,池玲珑被逗的咯咯笑,不免就一边往秦承嗣怀中躲,一边也娇笑着道:“好痒……”
秦王爷也是刚起身的。
这人从昨天起,到现在为止,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池玲珑。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睡的时间太长了,池玲珑昨天一整晚都翻来覆去睡不好觉,睡到半夜,总是莫名其妙的惊醒。
而每次当她醒来,却是发现,这少年都在眼睛眨都不眨的,紧紧的盯着她。
她稍微有一点动静,他的眼睛就会隐隐出现暗红,浑身的肌肉紧绷,揽在她腰间的力道,更是大的好似要折断她的骨头。
他死死的将她束缚在怀里,好似就怕她倏然就这么消失不见,或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次昏睡不醒一样。
夜里睡得不好,两人早起醒的倒是很早。
可惜的却是,秦王爷现在也养成了赖床的毛病,只要池玲珑不起床,他也是不会先起的。
苏醒的两个人,在床上好生耳鬓厮磨一番,直到池玲珑全身的皮肤都变成粉红色了,嘴唇更是被咬的红肿起来,秦承嗣才恋恋不舍的被池玲珑掐着腰起了身。
穿戴完毕,池玲珑不用六月七月服侍,顾自将自己收拾好,之后才拿着打湿了的帕子,仔细的给秦承嗣擦脸净手。
秦王爷倒是很配合,池玲珑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倒是像个听话的孩子似地。
池玲珑就忍不住轻笑出声,被那人灼灼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就也又无奈摇头说他,“不是说今天要去安国公府么,还去不去?”
池玲珑昨天问询了一番六月和七月,有关她昏迷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知道她是中了巫蛊之术才昏迷不醒的。
知道在她昏迷不醒的第二天,太后下了懿旨,为平阳郡主和穆长尧赐婚。
知道在她昏迷期间,秦承嗣抱着她七天七夜没有阖眼、撒手;
孙无极为了给她找解除巫蛊的方子,简直把致远斋当成了他的起居住所;
因为平阳郡主不仅在她身上施行了巫蛊之术,还想要弑父,太后对她厌倦至极,将她和穆长尧的亲事提前到今天。
在秦承嗣和孙无极的联手算计下,三叔三婶儿在无知中,她和穆长尧终于解除了婚约……
一桩桩,一件件,池玲珑将这些事情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而今天,便是穆长尧和平阳郡主成亲的日子,安国公府也早就派人往秦王府送来了请帖。
平阳郡主本身的名声确实一败涂地,且又毁了容貌,算起来,这是皇家硬给安国公府塞得一个儿媳妇。
而也兴许是抱着愧疚的心理,太后娘娘为此赏赐了穆谢氏许多东西,以作安抚,着实让穆谢氏在京城,狠狠的风光了一把。
至于穆长尧,他原本就在禁军都尉府当差,现在却是升值了,成了第十三支队的副队长。
不得不说,十五岁的年纪,能取得今天这个成就,在所有的世家子弟圈子中,穆长尧现在着实有傲视众人的资本。
虽然,他是靠女人才爬的这么快的,这个名声传出来后,委实有些不好听。
但是,现在这年代,不管靠谁,能占据高位才是王道。
池玲珑从这几天得来的消息中,也总结出一个讯息:弄来弄去,穆长尧还是最后受益者。
升官发财换老婆,穆长尧可是把男人发迹后,该干的事儿全干了。
虽然现在大家都一致认为,穆长尧这个“老婆”换的太没有水平了,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可是,这却也丝毫不能抵挡得了,京城民众们对今天这场婚事的期待。
秦承嗣不说话,池玲珑就又好笑的,用手指轻轻在他掌心掐一下,“他们不是给你下了请帖么?你今天去不去啊?”
“想去?”秦承嗣双目灼灼的看着池玲珑。
从昨天池玲珑苏醒时起,他火热的有些炙烫的目光,便再也没有掩饰过。
不掩饰眸中浓浓的占有欲和爱怜,欲望和激,情,也不掩饰他的心慌和焦灼。
池玲珑神情呆了呆,随后,却是微微俯下身,在秦承嗣双眼上各吻一下,柔媚的轻笑的道:“当然了。”
若是她所料不差,今天可是有好大一场热闹要看。
平阳郡主毁容了,腿瘸了,与之境遇完全相反的,却是她现在正水涨船高,名声大的甚至盖过了皇家的公主,郡主,以及京城中所有的名门贵女。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是大家都喜欢做的,池玲珑完全有理由相信,经过昨天那一番闹腾,今天安国公府的亲事,绝对会办的很热闹。
池玲珑眸光殷切的看着秦承嗣,却只见那少年,在沉默片刻后,便也在她红唇上再次轻咬一下。
嗓音闷闷的,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然而,那话却宠溺的,简直很不能惯得她无法无天。他道:“你想去,便去……”
……
安国公府门前,一大早起,从安国公府通往康郡王府府邸的大道上,街道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随后便被铺上了厚厚一层红毯。
今天是安国公府世子穆长尧,和康郡王府的平阳郡主成亲的日子。
刚吃过午饭,便有许多等着看热闹的民众,不顾今天西北风凛冽,连太阳都没有出来,便都穿着厚实的衣服,跑出家门等着围观。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太好,风大,云层也压得低低的,闷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据钦天监的官员推演,近几天应该还会有一场暴雪。
大魏在年前,也只是连下了两场暴雪,虽然那两场暴雪持续的时间都很长,然而,距离最后一场暴雪下完的时间到现在,却是有将近两个多月时间,京城再没有下过一粒雪花。
天气的干燥显而易见,加之西北风像刀子似的从四面八方贯来,让一众看八卦的民众,不得不先且在沿街的茶楼和饭馆里,暂时避避风。
然而,天寒气冷,却是挡不住民众们那颗火热而八卦的心。
京城杨家茶馆中,四处都烧着热热的火盆,虽然现在大多数人家还在用午膳,杨家茶馆中却已经座无虚席。
人群喧闹沸腾,此刻众人无不在激昂的,八卦着今天成亲的男女双方。
其中就有人道:“到底是百年世家,看看这气派大的,竟是沿路都铺了红毯,啧啧……”
“岂止呢,听说安国公为了庆祝世子大婚,在城门口大肆施粥,算上今天,便有七天了。就这还不止,听说是还在安国公府后门的那条巷子里,连办三天流水席呢,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可不是,听说是完全不要钱的,谁想去吃都成,我老婆子刚才过来的时候,就见着一溜的小乞丐,全都往安国公府后门跑过去了。”
“你们也不看看是谁成亲,那可是下一任的安国公,就为了安国公府的颜面,他们府上会不大手笔操办?”
“说的也是。只是,只见安国公府这边有动静了,康郡王府那边倒是也没见施粥,也没见办流水席的,这倒是奇了怪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左右,还不是平阳郡主自己作出来的结果?呵,把人都得罪死了,现在谁还管她?”
“可不是,昨天老婆子可是出来看康郡王府的送嫁妆了。啧啧,大家伙儿可能有的还不知道,平阳郡主的嫁妆,竟然只有一百五十台!”
“老婆子也出来看了,哎呦呦,就这还郡主呢,怕是连京都一些三、四品大人家的姑娘,出嫁也不止是这么几台嫁妆。”
“要说这皇家的姑娘啊,出嫁的嫁妆不是都有定礼?宫里的公主出嫁,每人都是二百八十八台嫁妆;郡主么,虽说没有公主金贵,可也不止才一百五十台这么少啊?这都快对半砍了,简直就是在打脸。”
“谁说不是。所以就说么,平阳郡主啊,肯定是个不得宠的。不过也是,那姑娘又嚣张又跋扈,还动不动就伤人性命,看来这次这姑娘也是遭了嫌弃,康郡王爷才没给她大肆准备嫁妆了。”
“唉,说到底,娶了这样一个没规矩,又心狠手辣的毒妇,也是糟践了安国公府世子爷那么好的一个公子哥儿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那安国公夫人看不上池府的那姑娘,趁着人家昏迷,就给人家退了亲?看吧,现在人家那姑娘多风光,不仅是了缘师太的有缘人,了缘师太还将自己用了一辈子的念珠赠与了那姑娘,那姑娘才真是个有大福缘的。”
“不止是送了念珠呢,听说了缘师太还将自己亲手抄写的经书,全都赠与了池府那姑娘;临仙逝前,还给那姑娘讲了好一会儿的佛法。那姑娘啊,才真是个宝呢。”
“说的就是……”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众人的絮絮叨叨中,不一会儿就到了黄昏。
街道上的灯笼全都亮了起来,就在众人等的有些心焦的时候,前去康郡王府迎亲的人马,在绕了大半个京城后,也从另一边过来了。
茶馆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来了,来了,大家都快出来看热闹啊”,一时间,茶馆中的众人,就蜂拥着,在瞬间全都跑出了个干净。
此时此刻,不仅街道上围满了看热闹的民众,就连沿街的酒楼,茶馆,以及其他店铺的二楼窗口处,也到处都是人头。
万众瞩目中,一支红色的队伍远远的从红毯另一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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