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珑和秦承嗣又和好了,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看在墨乙等人眼中,却是让他们激动的,都恨不能给池玲珑塑一座金身,把她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日日三炷香的把她供奉起来了
致远斋中,因为男主子的回归,倒是又添了几分人气。
然而,六月和七月,却又再次开始过起胆战心惊的日子来。
每次秦王爷冷眼看她们的时候,两人都好似自己的脑子被格式化了一般,惊骇的脑中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了,再仔细回想原主子,为什么现在看她们的眼神更冷一点,却还是没有想不出个所以然。
莫不是,……是因为之前她们没有劝说姑娘,及早去给您老服软,所以,就被您嫉恨上了?
天杀的,有关这件事情,她们无辜的恨不能一死以表忠心。
六月和七月战战兢兢的日子,又开始过起来了。
然而,在时间又往后推移了几天后,六月和七月却当真觉得,之前被原主子嫉恨的日子,简直美好的堪比天堂,往后一段时日,她们怕是都要生活在地狱了。
原因不为其他,而是因为,再过五天时间就是年关了,京都“池府”中,三房夫妻已经决定在明日让嫡女亲自跑一趟影梅庵,把池玲珑这个侄女接回府里一道过年。
这理由不说逆天,但是,也实在是太实在了。
池玲珑在听到阿壬给她报告这件事情的时候,也着实是觉得,这事儿根本没有办法推辞。
她虽说进了影梅庵,是来为母亲和幼弟祈福诵经,好让他们能够早入轮回,投胎做人的,说到底,也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小姑娘家家的,又不是没有长辈在京中生活,因而,若是大过年她还不回池府,怕是看热闹的民众,不仅会说她不懂规矩,在背后,怕是更能将三房的脊梁骨戳断了。
若是平日,池玲珑还好意思让五月代替她,眼下却着实不愿意再这么干了。
她也是有良心的。
这几个月因为要对外隐瞒身份,她连和她最要好的池明瑄都没有告知真相,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如是在这大过年的时候,还让五月这个假冒的,去陪同三房一家过年,她的良心才真是让狗给吃了。
更何况,回池府过年,也不仅是因为春节的时候要合家团聚,好热闹喜庆的庆祝一番;还有便是因为,太后让她除夕晚上进宫赴宴的懿旨,早已经下到池府,到时候她肯定是要从池府出发进宫的,若是还住在秦王府,这怎么可以?
腊月二十五晚间熄了灯后,池玲珑躺在温暖的锦衾中,小脑袋窝在秦承嗣的臂膀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还商量的和他说道:“我明天就回影梅庵好不好?明天大概到中午的时候,明瑄就会去影梅庵接我了,大过年的,我若是不亲自回一趟池府,心里会更愧疚的。”
努力忽略空气中,倏然而来的冰寒之气,池玲珑又笑的尽可能自然的问秦承嗣,“过了除夕,我立马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
池玲珑:“……”
一边闷笑着伸出指头,往少年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戳,一边也无语的摇头失笑,“哪里不好了?说实在的,我可是和你朝夕相处足有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一直让五月替着我和我三叔三婶儿一家打交道,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好不好?”
轻笑两声,又往他炙热的胸膛上戳一戳,“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不就是四天时间么,很快就过去了。”
想起什么事情了,池玲珑倏然不高兴的轻哼一声,“你可别给我说什么,我不在你跟前你就睡不着觉什么的,前两天你和我‘冷战’的时候,可是有足足五天的时间没有进致远斋。”
“那几天你都好好的过来了,在清华苑睡的也很好,那等我回去了,你肯定也能休息好的。才四天时间么,哼,比咱们两冷战的时间,还少一天呢。”
秦承嗣:“……”
某人心虚气短不说话,池玲珑却不依不挠了,又往她胸膛上戳一戳,再戳一戳,“怎么不说话了,那里不好你倒是给我说啊,我这不是听着呢。”
顾自哀怨的一叹气,“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又不说了,不让你说的时候,你净是瞎提意见,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承嗣:“……”
内室中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缠绵温热的气息互相交织在一起。
没有人说话,但是气氛却温馨的,只往空气中冒粉红泡泡。
秦承嗣一言不发,但是,禁锢在池玲珑纤细腰肢上的那只手,却是不受控制的越收越紧。
池玲珑再次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可抑制的闷笑出声,而秦王爷却是好似很羞恼一样,直接一用力,便钳制住她的小腰,让她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唉,唉,我说你轻点,轻……”点。
另一个字还没说说出口,池玲珑还在闷笑着,却猛的又听见,少年带着傲娇、委屈、淡淡的别扭,以及佯作出高贵不屑的声音,携着湿热,却让人忍不住战栗的温度,一字一句的在她耳旁说道:“我每晚都有回来睡的……”
我每晚都有回来睡的……
“你睡得太死了,……你不关心我……”
池玲珑:“……”
再多的别扭和好笑,在此刻却也都化作浓浓的,掩饰不住的心疼。
池玲珑这几天晚上确实睡得很死,因为小日子来了,她晚上都有早早休息。
且因为……一些不能言之于口的秘密,她觉得这几天,两人分开睡再好不过。
所以,在等到身上姨妈快要走干净了,才又去清华苑服软。
她不是不想早点让他回来,只是,她还是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愧疚之心,伴着几乎可以滔天的爱怜心疼,瞬间向池玲珑袭来,好似要将她吞噬,将她覆灭一样。
前天还想着,这次姨妈竟是没有折腾她,虽然白天是疼了点,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竟是没有出现手冷脚冷的情况,她还以为是负责烧地龙的老伯,这两天加大火力了,却原来是,他每天晚上都有和她一起入眠。
只可惜,她到现在才知道。
池玲珑微微抬起上半身,小脑袋往前一探,嘴唇便狠狠的压在少年的薄唇上。
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却是第一次,这么这么的,想和再亲密一点,更亲昵一点……
“你张开嘴好不好?”气喘吁吁的池玲珑,听到自己一点不羞涩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
少年闷闷的笑出声,他的声音磁沉沙哑,性感的不得了。
那声线丝丝入耳,就好像是上好的大提琴在演奏一般,只听得池玲珑一阵心慌意乱,心都变得麻麻的了。
“你别勾引我……”
池玲珑小脸滚烫的,低低的朝身下的少年埋怨道,那少年在此刻,却反而笑的更加开怀了。
他将她搂抱的更紧一些,继而在她想要着恼的时候,大掌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压下,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
池玲珑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是说服了秦承嗣,去了影梅庵,将代替了她四个月的五月,替换了下来。
先是去影梅庵的主殿磕了头,跪拜了菩萨,将自己在秦王府时,抄写的一摞经书都烧了,池玲珑才又回去用素斋。
午膳才刚用完,池府派遣过来接她的人马,果然就到了。
是池明瑄说服了江氏和池仲礼,亲自过来接的她。
池玲珑看到池明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神采飞扬起来。
正朝她这处走来的那姑娘,上身穿一件素淡的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下边穿着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外边披着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披风。
她面容娇憨可爱,小脸和她那天,从别院回京时所见的一样,肉呼呼、粉嫩嫩的,晶莹剔透,看起来便很健康。
眸中的幽波澄澈见底,她脸上洋溢着纯粹而满足的欢笑,和四个月前的池明瑄几乎一模一样;和她记忆中,那个总是唯她马首是瞻,恨不能将她所有值钱的珠宝首饰,都送与她,让她留作私房钱的池明瑄,也一点点重叠起来。
池玲珑心潮涌动,几乎是不能抑制的,便开口唤她一声,“瑄姐儿,这里。”
池明瑄:“……”
怔愣的池明瑄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五姐姐,不敢置信的用小指头挖了挖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后,才不顾形象的一溜小跑,跑到池玲珑身边,猛的伸手抱住她的腰。
兴奋的又跳又叫,“五姐姐你可以说话了,五姐姐你的嗓子好了,五姐姐你现在都好了是不是,是不是?”
池玲珑:“……”兴奋过度,把这事儿都忘了。
池玲珑略显尴尬的讪笑两下,随即,便在池明瑄亢奋的恨不能飞起来的时候,伸出指头一戳她肉呼呼的腮帮子,“行了,赶紧下山了,不然,说不定要走夜路。”
“嗯,嗯。”池明瑄点头跟小鸡啄米似地,拉着池玲珑的手,就要往山下奔。
当真是,说一出就是一出。
池玲珑摇头失笑,却又想起来什么似地,止了步,在池明瑄的讶异不解中,问她“你可是用过午膳了?”
“没有,我不饿的五姐姐,我们先回府,回去再用膳好不好,我现在一点都不饿。”池明瑄兴奋的眼睛像是天际最耀眼的星子一样,绚丽的眨巴个不停。
“你个傻子!”池玲珑嗔骂她一声,回头却又吩咐也眼巴巴看着她的碧云和碧月道:“别忘了把那碟子蜂蜜梅花糕也带上,还有我酿的梅花酒,也搬一坛过来。我先和瑄姐儿下山,你们两个到时候让其他人打个下手,把咱们的行礼都搬上车,可别遗漏了什么东西。”
“唉,奴婢记住了。”
“姑娘您先下山,这事情奴婢和碧云会做好的。”
碧云和碧月兴奋的小脸通红的,同时回池玲珑道。
池玲珑笑着点了头,随后便被一脸兴奋的池明瑄,拉着下山了。
马车开始启程后,言说自己一点也不饿的池明瑄,却是狼吞虎咽吃了四块儿蜂蜜梅花糕才罢手,若不是池玲珑板着脸的警告她,不能再多吃了,怕不好克化,说不定这贪吃的姑娘,当真能把那一碟子梅花糕都吞进肚里去。
池玲珑和池明瑄聊着天,两人说说笑笑,好似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其实,大多时候,都是池明瑄在说,池玲珑在听,车厢内也只有池明瑄一个人吧嗒吧嗒说不停的声音,然而,尽管这只是一场“独角戏”,场景却温馨的,让池玲珑面上的笑,越来越浓郁。
“你这死丫头,一直偷看我看什么?”池玲珑在池明瑄额头上轻巧一点,好笑的嗔怒对着她发呆的池明瑄道:“还能看我看呆了去,看你那点出息。”
“五姐姐好看呀……”池明瑄眼睛也不眨的回话道。
说完这句话,才又怕池玲珑不信似地,再次强调一遍,“五姐姐最最好看了。”
“你个花痴,小马屁精。”
两人又开始说起别的东西,说翼州的冬天,京城的冬天,说珏哥儿和琳哥儿的趣事儿,说吃的喝的,京城好玩的地方,说来说去,却是丝毫不提有关“穆长尧”和“平阳郡主”这两个人。
马车在天色昏沉下来后,也到了京都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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