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贱人”,一会儿一句,“早知道你也不是个好的。”一会儿又扭曲了脸,愤愤想到,“不过也是,那么一个位置,只要能得到手,找来有力后援。怕不仅让你喊表弟你会答应,就是让你喊声爹,你都不会推迟。”
十皇子恼怒的面色都铁青起来,不仅是因为,五皇子现在和打定了主意要和秦承嗣拉近乎,让他看了碍眼;更因为,这老五,简直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贱人。
他自己和秦承嗣亲近便亲近吧,竟然还想要踩着他上位。
呵呵,还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秦承嗣,要“解毒解毒”,特么的,不用你再提醒,这秦小三也忘不掉这毒是他下的!
十皇子一张小白脸都狰狞起来了。
他还觉得自己冤枉呢。
不就是看懂了父皇的心思,想要给秦承嗣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收敛点、安分点。
谁知,那教训没落在秦承嗣身上,反倒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奶奶的,他给秦承嗣下了毒是不假,可是他后来受了教训,被封了王,封了南疆那等不毛之地做封地不说,最后迫于无奈,不是还将那解药送给他了么?
谁知道,这人才是真正无耻呢。
不仅说他那解药是假的,还整天摆出一副“羸弱的、病的要死的”的模样,日日让人缠着他,问他要真的解药。
特么的,要不是今天实在想过来看这人的热闹,他才不要进来看他那张臭脸呢!
十皇子将秦承嗣恨得咬牙切齿。当真恨不能现在亲手撕吃了他。
然而,看着秦承嗣仍旧不动如山,面上仍旧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又不由咬牙恨恨想:这秦王府让秦承嗣这个鬼畜继承,对他简直没一点好处。
要是让他说,他还真就应该,和秦家那老大秦承继和小二秦承业合伙,迟早有一天干掉秦承嗣,让那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上位当他的走狗!
十皇子这边腹诽个不停。
却说当五皇子说完话后,一时间无人再接话,场面当即便又尴尬起来。
索性,这次还有炮灰迫不及待出场,却是贯来和十皇子狼狈为奸,比十皇子更加不靠谱的显国公府世子爷——陈显。
陈显今年不过方十五岁,长的粉头油面,长眉大眼,说话翘着兰花指,走路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当真“受”的可以。
若说古代男女普遍早婚,他在这个年纪,也该是可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可偏偏陈显的爱好与众不同,喜欢娈童,以至于,到了现在,他别说成亲了,却是连定亲都没有。
陈显也看不上穆长尧,仔细说起来,两人还有些旧怨。
其实这旧怨,若是从头说起,穆长尧还是属于比较“悲催躺枪”的那一个。
只因为,穆长尧便是家长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而可悲的显国公府陈显,便是那个被他老爹摧残的小可怜。
穆长尧诗书绘画风流,一手琴艺尤其出神入化,在整个京都,都是数的上好的“良婿”人选。
只可惜,这个“良婿”却在很早以前,便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包揽了,以至京城的闺阁女儿家们,无一不为此恨得牙痒痒。
名门闺秀们将穆长尧的“未婚妻”,恨得要死,陈显却是喜欢的恨不能疯了。
盖因为,不管穆长尧再怎样人品端方,腹有诗书气自华,总归也早早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穆长尧身上没有什么脏污,唯这一个污点,被陈显知道了之后,便成了他屡屡攻击穆长尧的“长矛”。
也是因为有陈显的得利宣传,他在穆长尧和池玲珑这桩亲事上极力搅合,虽然他本意是想让穆长尧丢脸,然而,结果却是,让穆长尧自此恨上了池玲珑。
却说眼下,陈显见到略有些尴尬和不自在的五皇子,又看了看,垂头好似若有所思的穆长尧,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便弯了眸子,嘻嘻笑着,也接了秦承嗣之前那句“关怀的话”说道:“依我看,秦王却是多虑了。”
看大家都看向他,陈显却又一抿唇,笑道:“长尧贤弟身体不适,为兄看来却是无大碍。总归,咱们在坐诸位兄弟,虽然除了文渊兄,都还是孤家寡人,姻缘都还是没谱的事儿,长尧兄可是和咱们不一样,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品梅阁中,倏然一阵刺骨的冷气袭来,可惜陈显现在太亢奋了,完全没有感觉到。
“呵呵,话说这男人啊,若是早点成了亲,娶了妻,有女人照料了,这即便是身子再不好,有自家媳妇儿在跟前,小意温柔的侍候着,*添香的任劳任怨,哎呦呦,这别说没病的愿意装病享受美人恩了,怕就是有病的,养好了也不愿意起啊。”
又猥琐的朝穆长尧嘿嘿笑,“长尧贤弟,我倒是听说过,翼州多美人,翼州忠勇侯府的姑娘,更是多姝色。你那小未婚妻是侯府庶女,虽然身份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了,可那容貌,想来必定是不差的。”
“嘿嘿,好兄弟,话说,你不是这前两个月,才从翼州回来?啧啧,想来长尧贤弟在翼州的时候,必定是和你那小未婚妻好一番厮混去了?哈哈,来,来,快给哥几个儿好好说说,你那小未婚妻到底长啥模样?是不是真像戏本之里边唱的那样,嘴唇一点红似火,媚眼儿一飘魂儿飞了,最是那胸前两点红……”
“啪!”
“啪!”
陈显还在学着艳月楼里边的小戏子,唱些在欢好的时候助兴的诗艳曲,不想,这才哼哼上两句,便听到品梅阁里边,倏然响起两道,让人背后发凉的“噼啪”声。
一道自然是坐在他正对面的穆长尧,猛的一下摔碎了手中的茶盏,这情景陈显早已经见怪不怪。
说实话,他早做好了穆长尧会中途撂挑子的准备。
倒是没想到,这小家伙最近的脾气倒是上涨了,这才刚开始没唱两句呢,就扔杯子了。
啧啧,以前有些时候,可是直到他唱完这小曲儿,他都能咬牙坐着不动的?
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呵呵,莫不是,当真是在翼州和小未婚妻亲密接触过了?
因此,就不愿意,有人用污言秽语,糟践他未婚妻了?
陈显咕噜噜转着大眼睛,浮想联翩。
然而,当他感觉到,右手边两道锐利的视线,直直的朝他射来的时候。
陈显却是,又浑身一个哆嗦,整个人都蒙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秦王爷秦承嗣面前,有一小堆被他生生用手捏碎了的碎瓷,而一向让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秦王爷,此刻也黑沉着脸,黑沉如渊的眸子中,也毫不掩饰的放射出,几欲杀人一样锐利的锋芒的时候,陈显当即将背脊挺得笔直,继而,菊花一紧。
陈显被秦王爷吓得面无人色,想开口问点什么,讪讪的僵笑两下,继而,呐呐的说出“那什么”三个字,却是再说不出其他解释的话来。
然而,不说出口,却不代表陈显现在心里没想点啥。
他脑子多聪明啊,可就是他这种自诩为“聪明绝顶”的大魏少有之才,此刻也不由有些晕头晕脑的愣眼。
为什么啊?
秦王爷这是为什么啊?
陈显很想问秦王一句,我在编排穆长尧的未婚妻,为你助阵,你这“失手”就捏碎了杯子,秦王爷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当真是失手么?
陈显额头冒冷汗的,又偷窥了某一脸肃杀之气的王爷,继而,菊花又一紧,却是再不敢揣测秦王爷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