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和上好的银霜炭,以及手炉、披风、斗篷,小羊皮靴等御寒之物,那份儿对她的心思,当真是好的没话说了。
这些事情,池玲珑从碧月写给她的信中,以及五月给墨乙等人的回报中,都看到了,也都记在了心理。然而,那份感动的心思,在听了姜妈妈一件不落的细数给她听,这些点滴的恩情的时候,反倒更火热了。
池玲珑不由就眼圈红红的,一把拉住姜妈妈的手,殷切的看着姜妈妈说道:“妈妈,玲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现在没有能力回报明瑄和三叔三婶儿,等我有能力了,我不会忘了他们的。”
“唉,唉……”姜妈妈连忙应了两声,却是又止不住哽咽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池玲珑看的心酸,却也不愿意姜妈妈再难受,就对站在一边眼巴巴看着她的碧云和碧月说道:“去把柳贞娘和青衣叫过来吧。”
微顿了顿又道:“她们愿意跟着我,我总归不会亏待了她们。”
碧月应了一声,给池玲珑行了礼,就出去叫人了。
碧云则又巴巴的凑到池玲珑眼前,粘人的拉着池玲珑腰间系着的荷包翻来覆去的玩儿。这模样,俨然一个没有安全感,怕母亲再丢了她偷跑的小姑娘,当真看的池玲珑哭笑不得。
不由就心疼又喜欢的,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道:“你啊……”
说话的功夫,柳贞娘和青衣也进了门。
两人似乎对这个,方才才被碧云从外边领来的姑娘,才是真正的侯府五姑娘这件事儿,一点也不惊讶,反而一进门,便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池玲珑行了大礼,“见过姑娘。”
“都起来吧。”池玲珑开了口,碧月和碧云也连忙上前两步,把青衣和柳贞娘搀扶了起来。
看着这两人面上比之之前,更加恭敬的神色,池玲珑也无奈的在心中低叹一声,随后就说道:“以后不用那么大规矩,见面行福礼就好。”
青衣和柳贞娘忙不迭的又行了一个福礼,应了声“是”。
池玲珑也就又开口说道:“你们知道的,之前我一直不在寺里。”
池玲珑话才说到这里,青衣和柳贞娘,便都惶恐的又“噗通”“噗通”两声跪在了地上。
池玲珑这次索性也不让碧月两人扶她们起来了,却是又说道:“那件事情,我知道也瞒不过你们。只你们二人也是好的,总归对我一片忠心。”
话到这里,池玲珑又看了看匍匐在地的两人一眼,继续说道:“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想叮嘱你们一句,既然跟了我,以后就好好当差,多听多看少说话。我虽然不一定是个好主子,总归若你们老实本分不挑事儿,好好当差的话,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说到这里,就让碧月取出了一百两银票,一人给了她们五十两,又说道:“都别推辞,收了吧,也算是我对你们这段时日表现的奖赏。以后我不在,你们就还跟着姜妈妈好好呆着影梅庵,多余的事儿不用你们做,只做好了自己的本分,……我会不定时间过来看你们的。”
多余的话池玲珑不再说,青衣和柳贞娘两人也不敢问,只是又恭恭敬敬的收了银票,向池玲珑磕了一个头,肃声应“是”。
池玲珑离开一两、日,兴许这些贴身侍候的丫鬟婆子,感觉不出是不是有人假冒了她,但是,时日久了,总归是能发现一些猫腻的。
青衣和柳贞娘,毕竟是朝夕相处侍候过池玲珑,又对她的习性仔细观察过的。
这种带着审慎的态度,观察主子的厌恶喜好的观察,和池明瑄那种长久培养出来的熟识默契不同。
她们这是有意识的,观察来的信息,自然也会在脑中谨记,因而,几乎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池玲珑被人假冒了。
池明瑄没有发现,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年纪小、心性还不成熟;另一方面,也有姜妈妈和碧月,这些侍候池玲珑的人的功劳。
若是她们有意隐瞒池明瑄这个小姑娘,想来,即便池明瑄在上京的途中,确实觉得这个“五姐姐”,和以前相比有些不同,心中有所怀疑,也都会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意识混乱了;而完全想不到,是姜妈妈等人,在有目的的糊弄她。
青衣和柳贞娘,在厢房内待了片刻,被池玲珑一个棒子、一个甜枣的训过话后,就都离去了。
池玲珑抿口茶,看了看外边的日头,就又问碧月,“五月和我刚才带来的那两个丫鬟呢?”
“她们三人在房里用过早膳,五月就换上了,和姑娘身上穿着的衣裙,一模一样的衣裳,而后也带上了面纱,领着姑娘带来的那两个丫鬟,出去庵里闲逛了。”
池玲珑听了碧月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对啊,她今日可是以普通来上香女眷的身份进了影梅庵,若是一直不出去闲逛,不拜佛,倒有些说不过去。
池玲珑觉得没有遗忘别的什么事情,就又吩咐碧月和碧云,“再另外给我取一身衣裳去,我换个衣服,再等一会儿,说不定韶华县主就该到了。”
碧月和碧云应了“是”,随后就从箱笼中,翻出一件粉蓝缎面竹叶梅花刺绣交领小袄,和一件浅水红棉绫凤仙裙,并一件大红色,兜帽上镶着厚厚一层狐狸毛的披风,侍候池玲珑换上。
她们这边才刚收拾打扮妥当,不想,七月就倏然从外边跑来对池玲珑通报道:“姑娘,韶华县主的銮驾已经进了影梅庵,正朝这边的厢房赶来,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就会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