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也就不会发生,朝鲜军也将在今后与倭寇的战斗中更加士气高昂。”
宋应昌见李昖得寸进尺,饮茶一口之后起身说道:“多谢殿下赐茶,朝鲜军在独立之后定会战力倍增,必将击溃倭寇。既如此外臣便可以立刻带领援军回京复命。外臣会向皇上陈奏,朝鲜必能坚持到底,将倭寇全部歼灭。”
听到此言朝鲜君臣无不惊愕,李昖急忙挽留,表示单靠朝鲜自身难以收复国土,宋应昌奇怪问道:“方才殿下还说只要朝鲜军能独立出来便会更利于战斗,既然我明军是朝鲜的绊脚石倒不如早早回去。”
李昖连连否认,宋应昌轻轻一笑说道:“殿下,若是可行之建议外臣都会接受,但此事实在荒谬,朝鲜大臣对受到明朝指挥一事抱怨不平,外臣也早有了解。乃是所谓的自尊心受挫,急于找回颜面而已。并非是我明军仗势欺人要将朝鲜纳入指挥之下,而是将指挥系统有效统一乃是战场决胜之要素之一,更何况朝鲜军并未具备区域独立作战取胜的能力却强要享受同等待遇?如果真是如此,一开始就不应向大明请求救援。如果殿下希望朝鲜军独立作战,就请向我展示朝鲜的力量。”随后宋应昌扬长而去,朝鲜君臣无言以对。
事后李如松向宋应昌请罪,宋应昌指责道:“孤军深入,轻犯敌锋,几致不测,大将若死,皇威大损!数万将士都将被你牵连治罪,如何歼灭敌寇以复皇命?你父李成梁用兵有方,擅制敌军略,你却如此鲁莽冒进,好生反躬自省,不可再有此冒失行动。”
李如松领命。宋应昌又说道:“但此战也并非一无是处,北军勇猛以令敌寇胆寒,也是在你治下才能有如此战力,换做平常军旅早已伏地请降。以寡敌众,面对十倍之敌依然能顽强待援,我自会为你请功。”李如松拜谢。
而南军官兵也借此机会对北军冷嘲热讽,发泄对报功的不满。南将王必迪公开质问李如松道:“抛弃大军仅率先锋出击,陷入重围,主将若有长短,全军必士挫而退,主将罪当严惩!”其余南军将领如骆尚志、吴惟忠等人纷纷指责,李如松不加理会,径自离开,祖承训、查大受等北军将领指责南军目无上官,南北军将领不欢而散。
不仅将官之间,几日来南北军士兵也争吵不休,彼此讥讽辱骂,终成两方大规模斗殴,明军大营一时大乱,宋应昌及时出面令人鸣炮制止,令亲兵抓捕南北军士兵领头闹事者就地斩首,公开训示并颁行奖赏安抚大军。
经过碧蹄馆一战,李如松亲军死伤极多,不少亲信猛将都战死沙场,自家精锐受到重创,自己也险些丧命。南北军矛盾重重,互不相容,还有上官压制,李如松战意陷入消沉。一路后撤至平壤。
此时沈惟敬向朝鲜王李昖提出等到时机成熟再与日军议和,伊斗寿怒道:“沈将军你就是是何居心,又想像上次一样休战么?我们朝鲜绝不会同意!”沈惟敬答道:“上次休战有何不妥么?最终为明军的到来赢得了时间,因此才得以收复平壤。”
郑澈问此次又是何计?沈惟敬答道:“我会令倭寇从王京撤回本国,如若答应便可放其生路,自然这不过是蒙骗倭寇之语,只要敌离开平壤便立刻将其聚歼,收复朝鲜全境。”李昖欣喜。
伊斗寿提出疑问道:“倭寇自上次受骗之后还会信你所言么?还是放弃口舌之利直接进攻为好。”沈惟敬坚称进攻之前也必须先作会谈,郑澈请允许朝鲜大臣一起参加,否则将视为有出卖朝鲜勾当。沈惟敬怒道:“朝鲜的大臣们总是怀疑我和我军,既然如此为何要请大明救援?既然大明介入,那么这场战争已不止是朝鲜的战争,上国代表出席理所当然,藩属之国为何总要插手干预?”
伊斗寿也怒道:“战争主体为朝鲜!插手干预才是大明所为!”李昖制止争吵:“上次沈将军孤身独闯敌营才使计策成功,得到明军援救。寡人愿意相信沈将军。但唯有一点请谨记在心,倭寇毁我先王陵墓,屠戮山河,绝不可与倭寇议和。另外请确认被俘王子临海君、顺和君安危,将其带回。”沈惟敬拜谢。
后沈惟敬在筹措准备,思考何时可去谈判,柳成龙来见问道:“听闻您准备择机去令倭寇撤军并带回王子,请问何时动身呢?”沈惟敬答道:“日期难定,得与宋经略相商看何时方为时机。”柳成龙叮嘱道:“大人不会还是去议和吧,希望大人能遵守承诺,只谈令其退军及带回王子之事,如若议和我定会追究到底。”
沈惟敬笑道:“本使明白,只是柳大人怎么见了王命旗牌不叩头行礼呢?”柳成龙不肯,言道:“若是诛杀敌寇所用,我必当行礼,此时恕我不能答应。”沈惟敬怒道:“柳成龙,你是急于求死不成?见王命旗牌而拒不行礼乃是大罪,万死莫赎。”
隔日祖承训奉李如松之命捉拿柳成龙问不敬王命旗牌之罪,柳成龙被抓至宋应昌及李如松的面前,宋应昌说道:“王命旗牌如同皇上亲临发号施令,即便夷狄见到也会下跪行礼,你却抗拒此事,究竟为何?”柳成龙答道:“大人,我怎会不知恭敬令牌,但我又怎能对包含着不许跟仇敌作战的令牌下跪呢?”
宋应昌点头赞许道:“果然非同凡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请跪拜吧,我可既往不咎。”见柳成龙默不作声,宋应昌便令李如松将柳成龙军法从事,杖责一百。李如松劝到杖责一百恐会无命,但见宋应昌回头凶光之下,李如松只得下令行刑。
正欲行刑之时光海君领郑琢、李德馨、李恒福等人赶到制止,宋应昌行礼问候:“不知世子邸下驾临有何贵干?”只见光海君领臣子立刻便向王命旗牌行三跪九叩大礼,请求宋应昌原谅柳成龙道:“罪不在柳成龙,是我下令柳成龙不得与敌寇议和之物发生关系,请谅解。”宋应昌答道:“即使这样那就请世子邸下向都体察使重新下令跪拜即可。”
光海君只得请柳成龙遵守礼节,同僚也都纷纷劝告,柳成龙无奈亦感于世子及同僚苦劝,便对王命旗牌行三跪九叩,涕泪横流三呼皇上万岁。
事后李昖问光海君为何如此?光海答为救柳成龙,李昖说道:“寡人是在问你给王命旗牌下跪是以为寡人不知这种方法才视而不见么?总归都是被蔑视,若臣子代寡人受屈有情可原,世子出面与王被蔑视有何区别?不是说过你只需要活着即可,不需出面任何事,勿使朝鲜丢脸。百姓的血海深仇由寡人来报。”说罢离去。
碧蹄馆战后明军防线收缩到临津江以北,但汉阳周围仍有各路朝鲜武装势力,李薲领兵三千驻扎坡州,权栗领兵三千驻扎幸州,高彦伯、李时言领兵一千驻扎扬州山中,另有多路僧兵,义兵在京畿道各处徘徊游击。宇喜多秀家令加藤清正率军三千剿灭各路僧兵、义军。朝鲜各路闻报纷纷出兵救援,日军第五军福岛正则也率军出阵协助加藤清正。
二月初加藤清正部在汉阳以西搜寻到僧兵、义兵联军近两千人便立即展开进攻,日军铁炮队布阵连射,联军不敌,锅岛直茂领兵一千从后包抄断绝联军归路,步步紧逼,联军义无反顾反冲日军殊死一战,加藤清正求之不得下令全军出击,加藤清正亲手斩杀数十人,日军疯狂屠戮,联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其余几路朝鲜援军遭福岛正则领兵五千横扫各军,日军凭借数量及战力优势,各路朝鲜军皆败退回城,福岛正则身为践岳七本枪之首,战力更胜加藤清正,权栗、李薲等人都完全不能力敌,加藤军与福岛军巡防京畿会师,扫荡各路,汉阳周围稍显清净,但紧接着休静大师弟子惟政即率领两千僧兵汉阳东北十里处的水落山,同时另有一支六百僧兵攻陷二村驿,各地时而便有义军袭扰,加藤清正及福岛正则虽连战连胜却疲于奔命,宇喜多秀家为继续巩固京畿准备夺取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