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分朝世子险获罪,辽东军首战败平壤
万历二十年七月,辽东参将戴朝弁及游击将军史儒领兵率先过鸭绿江抵达朝鲜,朝鲜兵曹判书李恒福闻知急忙赶去迎接。李恒福连番请求明军立刻南下驱逐倭寇,戴朝弁则坚持需等待全军集结方可动身。戴朝弁说道:“次梯队参将郭梦征、游击将军王守官所部已经开拔,副总镇也尚未抵达,我军不可轻举妄动,大明军纪森严,多有不便,还请兵判多加体谅。”
李恒福急不可耐,力劝明将:“战机转瞬即逝,王上日夜盼望诸位前来助援,倭寇疲惫,立足未稳,天兵一到,定能旗开得胜。”游击将军史儒则问道:“军令如山,我等只听从主将号令,此战末将并未听闻需尊听朝鲜指挥,恕兵判之言末将等不能遵从。”
李恒福听到不能听从朝鲜指挥,心感不安:“天兵助剿,朝鲜为东道,对倭寇情事及地形险要多有掌握,理应由朝鲜主导战事才是。”
戴朝弁则说:“恕末将直言,朝鲜为藩国,既请上国援救,也当事事请示。且末将听闻朝鲜至今仍难以判断倭寇兵力,粮食短缺,叫末将怎能贸然出击呢?”
游击将军史儒也说道:“而且朝鲜官军溃不成军,四散奔逃,十不存一,依末将看来贵国才是助剿吧。”李恒福遂沉默不语。
隔日,参将郭梦征、游击将军王守官及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率部陆续抵达朝鲜与戴朝弁、史儒会合,辽东兵共计出兵两千三百四十八人,战马两千六百二十二匹,携大小火炮三十余门,辽东总部杨绍勋于九连城驻扎总理后勤调度。
朝鲜方面府院君柳成龙、都元帅金命元奉命劳军。金命元依照礼节先行谢道:“久旱逢甘霖,上国援救之恩永世难忘。”祖承训抱拳回礼:“都元帅言重了,朝鲜乃兄弟之国,兄弟有难哪有不救之理,本将定全力以赴,此次先行攻克平壤,安定朝鲜军民之心。”
金命元说道:“各位人马劳顿,应当休整数日,养精蓄锐,我主上殿下应该还要宴请将军。”祖承训则婉拒:“我军稍作休息即可,请转告殿下,多谢美意,但本将此番来仅为痛饮倭寇之血,宴会还是留在平壤召开为好。”
柳成龙见祖承训慷慨激昂,但自思担忧粮草供应,便向祖承训先作解释:“将军远道而来,粮草军需本应由朝鲜供应,但目前仅筹得三四日军粮,但我们定会尽快凑足。”
祖承训则不以为意:“府院君费心,筹措不足无关紧要,我军随军军粮及后续粮草尚可支三月,并且还有另有十万担军粮,府院君可知这十万担现在何处?”柳成龙不知,祖承训笑道:“就在平壤,听闻贵国大王撤离平壤之时未能及时运走军粮,尽被倭寇所获,如今正是令其物归原主之时。”
柳成龙奉劝:“将军不可轻敌,倭寇兵精将勇,所持铁炮极具战力。”都元帅金命元也随即附和:“正是如此,此前我军连吃败仗,皆拜这铁炮所赐,杀伤*精准,穿甲破膛轻而易举,不可不作周全的应对方案。”
祖承训则大笑不止:“所谓铁炮,鸟铳而已,射程无非百步,我军则有千步火炮,区区倭寇有何惧哉?”柳成龙及金命元见祖承训如此自信,也便不再多言。
后柳成龙转至分朝行在,而光海君正准备离开宁边,另选一处合适的地方作为分朝所在,方便接收八道奏折,便向柳成龙询问。柳成龙正在思索忽听门外一人进来高声提议:“江原道的伊川较为合适,那里相对居中,且没有倭寇活动。应当有利于接收八道消息。”柳成龙定睛一看,此人仙风道骨,双眼炯炯有神,原来是左赞成郑琢。
郑琢在朝鲜德高望重,光海君对老臣郑琢很是尊敬,问及郑琢前来本为何事?郑琢答道:“臣在义州百无聊赖,便申请前来此处,若早知府院君柳成龙大人在此,老朽也就不用远道而来了。”
柳成龙笑答:“此言差矣,我因为军粮的事情过后还要离开,既然大人来了,世子邸下有您辅佐,我完全放心。”郑琢点头示意,转向光海君言道:“邸下,老朽愿与倭寇奋战到底,请您不必爱惜老朽,尽管吩咐就是”光海君拜谢。
相比北上逃亡的朝鲜王李昖而言,光海君则带领分朝臣僚于敌阵中躲避岗哨,悄然行动,向朝鲜八道散落官军和义军发出通告,号召联合作战。同时为预防冬季,艰难筹措臣民及将士衣物秘密发放,由此民心开始向分朝倾斜。但早在刚开始分朝之时,金贵人便担心光海君在分朝全力御敌,收拢民心,不仅会威胁她和信诚君将来的地位,也忧虑若光海君过分努力,民心所向将逼迫大王退位,而光海君登基称王。便提前安排弟弟金公谅及一名尚宫留在分朝,将光海君一言一行随时向金贵人汇报。
关于光海君移动分朝,动员百姓之事,金贵人向李昖进言:“虽然殿下令光海君暂为世子代殿下动员军民,但身负历代先王社稷宗牌,竟在敌寇横行的地域内穿行,实在是轻率之举。”李昖正与金贵人在讨论,便听到都承旨金应南奏报分朝已离开宁边,于江原道伊川设立。李昖听罢立即召集朝臣共议。
李昖向众臣说道:“事先曾言,重大国事需由寡人决定,世子竟事先未与寡人相商便擅自将分朝移动至敌占区域,如此跟抗命不尊有何分别?”伊斗寿奏答:“殿下设立分朝之时,令世子代替殿下动员官民克服国难,便是给予便宜从事之权。因此世子才将分朝从边境移动至即便带有风险也可四处疏通的江原道去,这也是在遵照殿下的王令行事。”
郑澈赞同道:“左议政所言极是,分朝的行为与其说是抗命不遵倒不如说是深刻体恤殿下克服战乱的大志,乃勇猛抗战之举,殿下应对世子邸下及分朝予以嘉奖。”
李昖怒道:“寡人之意是此等大事世子为何不事先请示,便宜从事?寡人没在辽东,尚在义州,咫尺之间都未曾禀报。分明是无视寡人滥用权力,寡人也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兵曹判书金应南劝言:“若事先请示再等回信极有可能错失良机而难以移动,还殿下不要误会世子邸下所为。”大司宪李德馨也劝道:“世子之意是无论如何都必将抵抗倭敌,侍奉殿下之意,请殿下体谅世子苦心。”
群臣再请体谅世子,李昖见群臣一致为光海君美言,心中愤怒更难忍耐,立时大怒:“供奉王室牌位的分朝应当自重自爱!若王室牌位落入敌手便与宗庙社稷灭亡无异!因此分朝擅自行动绝非便宜从事而是逾越王权之举!”
伊斗寿劝谏李昖不可因此轻易处罚世子,否则必将引起军民反感,利于倭寇进犯。李昖认为伊斗寿在指责其为克服国难之障碍,群臣欲行辩解,李昖转而故作哀伤:“寡人无能,应当放你们去追随贤明的世子,寡人则留在此地为世子助威即可。”
群臣再三请罪,但李昖仍心有不甘,思考片刻再对众臣说道:“也罢,寡人就当是世子是忠诚可嘉但却鲁莽行事,世子之罪可免,辅佐分朝之臣之罪必究。都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