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衿走在最前面的中央,烈扶桑在左,百里陌在右,门徒紧跟其后,而季竽笙则漫不经心走在最后。
无故被一只不知由来的灰狐貂灌了一颗疫毒丸,这内心都已经奔溃得差不多要捶胸顿足大骂他祖宗三代,不料想悲剧非但没有就此结束,更是愈演愈烈被几个凭空冒出来的娃娃带走,带走也就罢了,还非得送去玄音阁。
一想到这些,凡是个人心里也不会痛快,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季竽笙又折了一根狗尾巴草绕在指尖。
“都给你说了百八十遍,不要乱碰这些花花草草,万一将疫毒传给它们,它们又传染其他动物,其他动物又传染给人可怎么得了”
这个宫云锡是故意和她作对的吧,两双眼睛就像长在她身上,活像个行走的枷锁,跟在她旁边指手画脚,一会指责踢石头不对,一会又强调摘草不行,加上方才的这句,可整整唠叨了三百八十二遍。
啰嗦又讨厌,比夏日里的苍蝇还招人讨厌。季竽笙心想:真是无知者无畏,若让他知道老娘是谁,指不定悔得扇自己几个大耳巴子。
“过来”季竽笙勾勾手唤他过去。
宫云锡眉心一沉,怀疑的打量周边,确定是同自己讲话,犹豫了一番,才板着一张脸凑过去。
“你待我何?”他没敢靠得太近,其一,是她身上染了疫毒,怕连累自己。其二,她真是长得太丑了,几乎是惨不忍睹,多看一眼就会寝不安稳、食不下咽的那种。
季竽笙故意将掩着嘴鼻的面巾高高掀起,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深深的呼了口气。
“如何,嗅到了吗?”她问。
“什么??”宫云锡扭眉,不耐烦道。
“好香的味道,你没闻到?”季竽笙故作神秘地浮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宫云锡极不情愿,却又半信半疑学她动了动鼻子“搞什么玄机,什么味道都没有”
季竽笙出其不意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没有就对了,你要如何防我?我可是个七情六欲正常人,你如何控制我不看,不闻,不碰?扶桑都已经给我结了隔毒瘴你还怕个毛啊。在你眼里既然我做什么都是错,我就告诉你,你吸进了我呼出的气,你这么怕与我沾染,赶紧拔剑自刎吧”
宫家一袭蓝衣,以蓝色深浅来区分长幼尊卑,越是辈分高,越是有地位的人,蓝色就越深。这个宫云锡,衣阶虽不及宫子衿,却又高出其他门生许多。看样子,是个养尊处优的,大概没受过这等侮辱,陡然变脸拔剑出鞘,直指季竽笙。
果然是宫家的剑,银白剑身泛着淡淡蓝光,剑如其人冰冷无情。
闻见出鞘声,宫子衿和烈扶桑迅速围过来。
“云锡?”宫子衿迅速按住他的手。
“丑八怪,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为何打我脑袋”宫云锡不依,脸上冰着霜,似有不报此仇非好汉之意。
剑身蓝光渐盛,看来他是恼了。
“小孩,丑八怪骂谁呢?不知道宫家家训有云不可辱,不可骂,不可爆粗吗?方才你骂我什么来着,这在场诸位可看得真真的,你是皮痒欠收拾吗?”出了青楼大门,季竽笙觉得可以大口喘气了,毕竟对着手无寸铁的凡夫俗子动粗是不人道的,她姑且忍忍。如今她面对的可都是身怀玄术修仙问道之人,若一再退让,岂不是辱了她大祭之名?更何况对待这群黄毛小儿,再不反抗可真的要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
当然了,这个度还是要遵守的,比如,不能将羽商指链和喋魂盅示于人前,要不然被人认出下场可就麻烦了。
“云锡,莫要和旁人争执,我们修仙问道之人乃是修心修性,勿要因为一句话就乱了分寸。她只是个寻常百姓,何必执念唇舌高低”
看来宫子衿这孩子不仅长得俊美,这修为也不是一般年纪的小孩能比的。
宫子衿各种劝阻,把门规礼仪通通搬出来,万般纠结之后,宫云锡终于收剑插回鞘中,哼的一声掉头往前面去了。
目送宫云锡离开,宫子衿摇头,双手一抱向季竽笙致歉“姑娘莫要怪罪,云锡就是直来直去”
季竽笙哪里会纠结一个目中无人的小屁孩,早在宫子衿过来时,就已经沦陷在他美貌之下。
“小公子,我问问你,你可婚配?”哎呀呀,季竽笙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真的这样毫不避嫌又不知廉耻地问出了口。
宫子衿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看了烈扶桑一眼,双颊一红,干干摇头“不曾”
季竽笙也不知为何顿时心跳加快,突然来了兴致,迫不及待还想问点其他。
突然,空气中泼来一句冷话“别指望了,就算子衿孤独终老也看不上你”。
那是宫云锡气冲冲的背影送来的。
嘁,怎么就看不上她了?
她有那么差吗?
也不想想,被她看上那可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锡他,他又胡言乱语了,美丑只是表象无需执念,子衿尚未婚配并非其他,而是,而是二叔他,哎,不说也罢”
二叔?
季竽笙凝眉一想,前任宫家家主宫长风确实育有两儿,一个宫霁林,一个宫皓卿。本来吧,宫家素来守礼,最为反感多妻多室,执念从一而终,此风一直延续到宫长风。那时宫长风尚未婚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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