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糟蹋,可他是臣子,为国尽忠是大义,又有什么办法阻止?
赫连蕴澜淡淡道:“凤老丞相这是对当年之事很不满?心有怨言?”
“不敢!为保皇家真正的公主,牺牲小女又有何不可?凤家上上下下从无怨言!”
“那请问丞相,当初静和公主带有几名陪嫁侍女?”
“两名。我说安王殿下,雅儿她都已经被那老不死地给折腾至死,你现在还来问这些有什么意义?难不成是能打进北狄将我雅儿的尸骨带回来?可怜我的雅儿,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字,还能陪老爹对弈几局,就这么客死他乡!”凤丞相老泪纵横,皇上的女儿是千金公主,他的女儿就不是心头肉了么!
赫连蕴澜却不管他如何伤心,只缓缓道来:“可是据本王暗查,当年的静和公主只带了一名侍婢,公主离世后,那名侍女被欺凌致死。”
凤老丞相泪眼一愣:“一名?”
随即道,“不可能!她房里的两名贴身婢女都愿意舍死随嫁,我记得清清楚楚!难道路上就走了一个?”
赫连蕴澜摇摇头:“路上无任何意外。”
“安王殿下,你今日来说这番话,到底是何意?不妨直说!”
赫连蕴澜看着他:“本王在攻打南丘国途中,认识了一名妇人,她的年龄和静和公主一样,而相貌~~”赫连蕴澜从袖中抽出一幅画像,“你应该看看。”
凤书祈疑惑地打开画卷,随着手中画卷的展开,不由惊呼道:“雅儿?”随即将画卷猛然一收,握住赫连蕴澜的手腕急切道:“王爷所言可是真?若她是我的雅儿,那,那当年的公主……难道……”
赫连蕴澜没有推开他,但他自己又松开:“不可能,不可能吧?世上并非没有相貌相似之人,也许,也许只是长得太像罢了!”
“凤老丞相!”赫连蕴澜一把抓住他的腕,“难道你不希望她尚活人间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赶在一起!很显然,忠心的婢女代替了你的女儿,冒充静和公主嫁入北狄!现在她们俩都已命丧异乡,尸骨无存,事情已过去二十多年,没有人能再想起,更没有人怀疑!如果她还活着,你不该找到她补偿这么多年对她的愧欠吗?本王听说她以前过得很不好,非常不好,连饭都吃不饱,冬天穿的更是最劣等的丝衣,根本无法抵御严寒,所以体质很弱!”
凤丞相再次流出老泪:“雅儿!我的雅儿!安王殿下,请你告诉老夫,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赫连蕴澜冷冷道:“凤老丞相是想把她接回府中吗?”
这……凤老丞相立即明白了,他不能接回雅儿,一旦接她回府,那么当年的事情就会暴露,雅儿就白白受罪逃亡,两名忠心的侍女就会白死!与其这样,不如让她过平静的穷苦生活,起码她能平安活着!
“不,”凤老丞相摇摇头,“我只想暗中看看她,给她带些钱两衣物,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好好活着,老夫便足矣!”
“可是,地方有点远,你的身子骨,恐怕撑不到那里。再说,即使你向朝廷告病,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按律,病满三月,则免。皇上若不赐告延长你的病假之期,你的相位就没了。”
“安王殿下,请你告之,雅儿她究竟在哪里,如此,我才能想出最好的办法!”
“南郡。”
“南郡?六王爷的封地?”
“不错。”
“南郡何处?”
“天水山下,天水村!”
凤老丞相惊道:“天水居士的家乡?”
“正是。凤老丞相,后面你如何做,本王不再过问,只是要记得,今天的事……”
“安王殿下放心,为了雅儿,我也不会透露给第三个人知晓!谢安王殿下特意来告知,若皇上得知后问起,老臣就说~~”
赫连蕴澜打断他:“就说本王想请凤老丞相做媒,娶天水居士山有凤为王妃!”
“啊?”凤书祈愣住,见眼前那张长年如木似雕的冰脸竟露出一丝笑意,才知他并非是找借口,而是说真的!“安王殿下特意来告知此等秘密大事,就是为了让老夫作媒迎娶天水居士?”
赫连蕴澜翘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书房。
凤书祈惊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回来!待人影消失不见,才猛然醒悟,连忙关上门,再次打开画卷……
宇文正没想到凤老丞相会派人叫他去丞相府,到了门前,再次整理了一下官服官帽,早已熟悉他的相府管家直接引领他去往丞相书房。
凤书祈端坐在书案后,见他来,淡淡道:“关上房门。”
“是,恩师!”
待他关好门走近,淡淡道:“最近在大司农做得可还顺利?”
“谢恩师关心,一切顺利,学生对恩师感激不尽!”
凤书祈点点头:“如天水居所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多学习,多掌握,将来在机会来临时才能上位并立即胜任,否则即使到时我荐举你,也没有用。”
宇文正喜悦道:“是,学生谨记恩师教诲,学生一定不负恩师期望!”
“嗯!你从来京会考,一直没有回去,有没有想家?”
“学生、学生……”
凤书祈抬起头:“想就想,不想就不想,难道想不想家人也需要思考吗?”
“回恩师,学生家中还有一位老父亲和一幼妹,自然有些挂念,但学生想,只有我在这里获得功名、有能力养活他们时,才能把他们接过来一起生活!”
“你想的是不错,但也要防着子欲养而亲不在,有机会的话,还是多回家看看的好!”
“恩师教导的是!学生明白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在天水山下天水村是吧?”凤书祈这才进入他今天的正题。
“是,恩师好记性!”
凤书祈随意地瞟了一眼桌上的画卷,淡淡说道:“有人得知老夫有门生在南郡,便托老夫帮他寻人,因为所寻之人如今可能就在南郡,老夫便想不如先让你看看画像,若认识最好,不认识也就罢了,毕竟南郡那么大。等你何时回乡探父时再顺便帮着打探一二。”
“是。”
凤书祈一双老眼不直接看他,眼角余光却紧紧盯着,手中的毛笔因握得太用力而使手背老皮更加揪皱。
宇文正恭敬地双手扶画,遂一展开,便轻呼道:“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