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思考,因为,他要给凤儿一个无比确定的未来!给她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自己!
赫连皓这样的反应,不仅山有凤的心越来越凉,连山石刚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孙思夏控制不住地冷哼一声:“我娘跟我说过,富贵子弟最靠不住!凤儿,你年龄还小,以后大了再谈感情的事不迟。到那时,以你的本事,农家的好男子能任着你挑。钱财上你不靠他们,他们拿不住你,武力上,他们不敢动手欺负你,最关键是,律法他们不敢犯,咱们何必冒着被人践踏的风险让人耍?咱们女子,不能拿自己的一生在一个男人身上赌幸福,不是怕输,而是不值得!”
山有凤闻听,讶异地张开了嘴!没看出来,从不与她谈论感情、从不发表情感言论的嫂子,心里真正的想法竟如此有见地!再次看了眼依然沉默的赫连皓,山有凤心里痛得想哭,却冲孙思夏笑了笑,道:“嫂子说得对,我——”
“我能!”赫连皓及时打断了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认真而温柔地说道:“爹说得对,所以刚才我很认真的想过,如果有一个真正温柔娴雅如娘亲的女子出现在我身边,我会不会动心,会不会嫌弃你丢下你!”
山有凤听到这里,感觉心骤然紧张起来,吞了吞口水,却没说话,只是直直盯着他。
赫连皓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小手在不自觉的用力,更加温柔地笑了笑:“我想象了一遍又一遍,确定了一次又一次,终于给自己一个答案,那就是——”
手中的小手捏握得更紧了!
山有凤已紧张得快不知道换气儿呼吸!
看她憋得脸色都渐红起来,赫连皓急忙道:“我永远只爱山有凤一个人!”
呼!山有凤重重放出口中憋着的气,头也向他身上靠去——她没爱错人!
“哼!”孙思夏却再次令人诧异地冷哼一声,“玩文字游戏?这是把我们大家都当傻子么?”
为了妹子的幸福,她如今也是拼了!这么好的妹子,绝不能被富贵子弟给害了!
嗳?对啊!山有凤猛然抬起刚靠上去的头,站起身,他说“我永远只爱山有凤一个人!”,可没说“我只娶山有凤一个人!”
看着山有凤怀疑的眼神,赫连皓忙随着站起身修改道:“我不仅只爱山有凤,也只娶山有凤一人!”
山有凤呲牙,但笑容还没完全展现出来,孙思夏的冷讽再次传来:“是啊,今年只娶山有凤一个人,明年只娶谁呢?二十岁的时候只娶山有凤一人,二十五岁、三十岁、三十五岁呢?”
若不是事关自己,山有凤都想为嫂子竖起大拇指了!高人!原来嫂子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啦!牛!
赫连皓内心扶了下额,举起单手向天发誓道:“我一生只爱山有凤一人!一生只娶山有凤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嘴被捂住了!
“不必说这么毒!”山有凤放开捂住他嘴的手,他如此郑重发誓,她却忽然心境大开,微笑道:“即使你将来负我,不管是在大婚前负我,还是婚后负我,只要及时放开手让我走,只要不是喜欢新的又用尽手段霸占着我这个旧的,我都不会怨恨你!”
赫连皓急切道:“凤儿,我——”
山有凤打断他:“听我说!”
于是,他看着她。
她目光幽幽,看向远处虚空:“在另一个世界,那里无论是商人还是农民,无论是官员还是皇帝,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一夫一妻,是真正的一夫一妻制,而不是这里玩弄字眼儿,妻子是只允许娶一个,但却可以纳妾。”同中国古代一样。
赫连皓皱了下眉,皇帝也只有一个女人?她的意思是?
“但是,”山有凤转回头看着他道:“那里民风开放,婚前可以认识很多异性男女,可以一边相处一边选择,可以相爱后发现两人在一起不合适时再分开。即使是大婚之后,也可以因为性格不合、爱好兴趣不同、没有共同语言而平静和离,有了孩子的,可以自行协商归男方或女方抚养。如果因财产分配不均或一方有欺瞒,另一方可以上告,官府可以立案介入进行调查后进行判决。和离后,两人可以自由嫁娶,再无权干涉。而大婚几次,和离几次,都不会有声誉上的影响,更不会有人唾骂或歧视,因为,那是合法的,也是道德伦理上为民众所接受的!”
赫连皓的眉头蹙得更紧,凤儿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以后若发现自己不够好时,和离再嫁他人?
“皓,我说这番话的意思,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接受了另一个世界的思想文化,即使你将来负我,我也不过是多了一次感情经历,对我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在怨恨中度过一生,更不会跟别的女人争宠。只要痛痛快快放手,就不是仇人。我这人最看不起的,就是明明见一个爱一个、却为自己的花心找理由的男人!抱着新欢,却对旧爱死不撒手,才最为下贱!”
孙思夏、赫连皓等人感觉幸亏自己的心脏已被山有凤无形中训得强大,不然还真承受不了这么激烈的言辞!
山有凤伸手摸向他的脸,轻笑浅语:“皓,其实你不用发誓,毕竟感情是个很微妙的东西,谁也没有把握能保证一辈子怎么样,包括我!你若甩了我,我就有机会遇到并爱上比你更优秀的人,到时,你就只是一段永不再记起的过去。”说着,歪了歪脑袋,笑着,“还说不定,我会在你甩我之前,先你一步看上别的花样儿美男呢!”
“你敢!”赫连皓单手托住她的下巴,忍着咬牙错齿的冲动,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加重语气道:“除非我死了!否则别想离开我身边!”
山有凤同样回看着他,浅笑,“你打不过我!”
“哼哼!”赫连皓冷笑,那笑声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丑丫头,我跟你说过,武力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手段。”
“对,”山有凤点头,“我赞同,因为还有金钱和权势手段,它们的威力更强!”
赫连皓伸指轻抚一下她的脸,语气变回温柔:“丑丫头,你问问娘,她还愿意离开爹吗?”
山有凤的眼珠微微转动着,从他的左眼扫到右眼,又从右眼看到左眼,轻轻笑了!
看着那微弯的月牙儿,赫连皓真想亲吻上去,若不是家人都在场,他真的不会克制!
一直听着看着的山石刚听到这句话后,也展出微微笑颜——因为皓公子懂了他,他此刻也懂了皓公子——他的干儿子女婿!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互相理解。
然而——
“啊对了,你有没有从小就被指腹为婚的事?”山有凤突然问道。
赫连皓想晕倒装死算了……
此事一经确认,便迅速在天水村传开,最难过的人,莫过于宇文正和山有娇。
但年龄未到律法所定,尤其是山有凤离成年尚远,只要一日不能大婚,他们就还有机会!
而得知赫连皓与山有溪居住在孙思夏家里的丑家寡妇俞庆秀,心思却活泛开了,她借着同塘洗衣之机,与山有娇嘀嘀咕咕了许久……
倒塌的破屋被清理后,夏至已过了好几天,山有凤决定用雇来的人接着制坯,而她和几位哥哥立即开窑烧砖!
没有乐队可请,她的再次烧窑祭窑神自然还是同以往一样简单。
烧窑师,山有凤虽然着重培养山有路,但山有林和山有溪包括赫连皓都同样被要求学会并求精,以便山有路生病什么的,有人替代。何况,用人,本来就忌讳不可替代。
虽然挨了一次轻砸,但好事却接二连二的报来!
一是费掌柜亲自为自家的小王妃送来了制造弓箭的大牛角、牛筋以及胶、漆等,为了便于她选用,还带了上等娟丝。
二是朝廷经过几个月的议事,决定指派支持的官员前往边境专门负责向内地移植棉花。
三是秘密消息,朝廷欲向南丘国用兵,改为经济价格战,更武换文,所派之人已秘密离京。
山有凤在屋里兴奋地抱着赫连皓的腰:“皓,你应该知道,一旦国内限制制造,价格就会大涨!快把我的钱都拿去,全部买高档丝织品,等价格涨到最高,我们再出手,赚它一笔!反正平民本就买不起丝绸锦缎,赚也是赚贵族和富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赫连皓点了下她的鼻子,笑道:“精明的小东西!你的钱还是留着盖房用吧,费掌柜那里还有一些我的私房,我再跟家里要些!”
“那怎么行?”山有凤马上不干了,“咱俩要一起投资,用你的钱,赚来的钱是你的,用我的钱,赚来的钱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赫连皓捏住她的鼻子轻轻摇了摇,“我的钱还不是你的?分得那么清做什么?”
此话一出,山有凤笑得那叫一个甜如蜜,这才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好吧?
“你人也是我的!”
“那当然!本钱、赚来的钱都是你的,人更是你的!”
哎哟喂!我要幸福得上天了!山有凤那叫一个内心和精神双重饱满!啊,加上他的钱袋,是三重!
“对了,你有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费叔?费叔人不错,你也要让他大赚一笔!你们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富贵之家,是生意人搭上了皇亲国戚还是怎么的?他们能知道这个秘密悄悄囤货发财吗?”
富商富商,虽然商人社会身份低微,但其实只有生意人最富有。
贵族贵族,只是身份高贵,吃着国家俸禄,其实是由百姓上缴的赋税供养,并没有商人那么富,尤其是大商人。
而富贵之家,一种是商人与朝廷官员有了私下接触,商人砸钱助官员在朝廷站稳脚跟,并不断往上爬,而官员则暗中庇护并透露政治信息让商人获得先机,互利互惠。
另一种,是某个商人曾用自己的财力物力助皇帝登上帝位,或是曾在国家财政困难时捐钱资助给边境军队使其胜利,或是水旱灾荒时响应国家号召捐粮捐钱……总之呢,是让皇上知道并感到满意的事,商人绝不会在黑旮旯里花不明不白的钱让其打水漂儿!
第三种,则是王爷公主之类的除皇帝之外的皇室之人,借商人的手,经营自己的产业,而这被借的人,有王爷或公主做靠山,自然也逐渐发展成富贵之家。
山有凤嘴上虽是这样问,但心里已认为他家是属于第三种,因为,他是六王爷的人。
若是没有利益,他们家族里的人会在他为王爷办事期间还送钱给他花?定是六王爷给家族带来的好处,大于他的付出和他的一切开支!
赫连皓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选择性的答道:“放心吧!”
四个少年男子每两人一组,每夜轮值守夜看火烧窑,山有凤尽量整日整夜陪伴指导,好在是夏夜,她又是习武之身,直接拎捆草往上一倒就开睡,也不会着凉。
这晚,赫连皓和山有林轮守了上半夜之后,换班给山有溪和山有路守后半夜。赫连皓也想就地往稻草上一躺,以便陪着丫头,可山有凤却连连轰赶:“走走走,别挤占我的地盘儿,回家睡去,床上不比这儿舒服?跟我挤个什么劲儿?快去休息,明天起床继续干活儿!”
赫连皓知她话似无情,其实是心疼他,才赶他回去睡床。
这丫头一干起正事儿来,情意绵绵的那种小姿态全没了半点儿!
“就让我在这儿陪陪你嘛!”赫连皓抓着她的胳膊摇啊摇,使出了杀手锏——撒娇!
“撒娇也不行!”山有凤不买账,“给我走!”
“哼!”赫连皓鼓嘴跺脚假装生气,“那你送我!”
山有凤抚额,这家伙知道自己心里其实吃这套,专门在她软肋上往死里捅,瞧瞧那比女子还厉害的撒娇之态、生气之姿,我滴个天!真是要了老命!
“行行,我送你行了吧?也不知道你是怕猫还是怕鬼!”
赫连皓牵起她的手边走边道:“我又没做亏心事,什么都不怕。”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时亲密一下。却不知,此时的山有娇,已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小心地一点一点抽离木门栓,偷偷溜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