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一路上,奚晚香都有些沉默,那小奶猫踯躅着跟着两人,直到走出了巷子口,才不见了踪迹。
到了奚宅,晚香本想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错,然而堂嫂却赶在她前头开了口,她对祖母道歉说,由于钱庄的账目出了些问题,便接了晚香一道在钱庄用了饭,又耽搁了些时间才回家,没来得及知会家里,才让老太太担忧了。
听到原是为了打理钱庄的缘由,奚老太太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只厉色嘱咐今后不可擅作主张,有事必须先和家里通气才成。
觉得堂嫂无端为了自己受了些责备,晚香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而在晚上的时候便拿了在书院被老夫子夸赞的几张习字,蹦跳着穿过一整个奚宅,去敲了堂嫂的屋门。
只是敲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前来开门。
晚香扒着窗户纸看了看,里面灯火虽然亮着,可似乎有些水雾,迷迷笼笼地显得晦涩而看不太清。她皱了皱眉,这会子宅里又无事,且祖母又没有找她,那么定然是在屋内的,难不成这么早便入睡了?
想着,晚香便捏着手中的几张宣纸,只好意兴阑珊地准备往回走。原是准备来被夸赞一番,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奚晚香莫名地有些不开心。
还没走出几步,屋内传来“扑通”一声清脆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奚晚香一怔,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且听着动静还不小。她满肚子狐疑,正巧屋门虚掩着,想是谨连出去的时候忘了关,晚香便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甫一开门,一股暖柔清润的香气便涌了过来。此时已是寒秋,外头已经开始落霜,而屋内却暖意融融。
知道堂嫂是用惯了熏香的,只是今儿这香熏得偏生有些过火了,怎的整个屋子都飘荡起了白气。
内厢被一扇高大的花梨木雕屏风给挡了,烛光亦闪烁不定,在白气中显得有些隐约暧昧。
扶着书阁小心探一探头,屏风相连的缝隙中,晚香依稀看到那件紫檀色的褙子被挂在衣架上,旁边则是雪白的柔丝亵衣,再旁边则是杏红的……
所以是在沐浴?!
晚香登时如醍醐灌顶,想着自己真是蠢啊,熏香怎么会熏得满屋子都是?还放了个一人多高的屏风,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是在做不好见人的事儿嘛!
想着,鼻尖暖暖的香气便让晚香有些红了脸,不对,为什么要红脸!都是女人嘛!而且自己还是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嗯,对的没错,小孩子。
算了算了,还是赶紧走吧!晚香吐吐舌头,正准备非礼勿视,转身就走,孰料屏风后面又传来“啪嗒”一声落水的声音。
什么情况?晚香眨了眨眼,试着喊了一声“堂嫂”,然而没人睬她,这便让人生了几分担忧出来。
罢了罢了,反正小孩子做什么都是能被原谅的,晚香心一横,快步绕过屏风,只见堂嫂光着身子伏在半屋子大的木澡盆中,盈盈的清波上漂浮了满满的花瓣叶儿,两个木瓢儿在水中一上一下地荡着——大概方才两声落水声便是这木瓢儿了。
自水中露出纤瘦肩背与修长的脖颈,蝴蝶骨的曲线柔和而诱人,凝脂般的玉肌上沾着点点水珠,显得愈发晶莹剔透。
殷瀼略微侧头,枕着双臂在木桶边缘一动不动,身子有规律地轻轻起伏,隐约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难不成堂嫂泡着泡着,便睡着了?
奚晚香拿宣纸遮住半张脸,粉团子似的面颊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