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连是堂嫂从娘家带来的婢女,此时下去拿清凉药膏了,空荡荡的房间内便只剩下晚香与殷瀼两人。
殷瀼支着晚香的胳膊窝,把她放到高高的圆凳上,自己拿了常备的棉花,纱布放在一边备用。继而搬个凳子坐到晚香对面,小心地拿起肿得愈发高的左手,好看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夫子怎的这么狠心。”
手背上火辣辣地疼,晚香说:“夫子还说,没打我右手算客气了。”
殷瀼噗嗤笑了出来,抬头望着晚香有些委屈的眸子:“幸好没打你右手,不然还得堂嫂喂你吃饭呢。夫子这是对堂嫂客气了。”
晚香没想到这看起来端庄淑仪的堂嫂,还能如此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一时语塞。
没一炷香的光景,谨连便端着药匣子进来了。
将谨连打发下去张罗饭菜,殷瀼用银挖勺取了一些青绿色的药膏,轻轻抹在摊开的纱布上,重复几次,才将纱布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晚香的左手上。
甫一敷上药,原本丝丝的烧灼感便减轻了一半。
晚香荡着小腿,瞧着包扎好的左手,包得还挺好看的。
“堂嫂,齐嬷嬷说你是簪缨世家的出身,那不该是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吗?怎的包得这么专业。”晚香被殷瀼牵着,坐到了饭桌边上。
殷瀼听到此话,面色变了变,虽然还是吟吟含笑的模样,其中的尴尬却清晰可闻。
晚香即刻明白过来,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得,自己这马屁一不留神就拍到马腿上了。
反正自己童言无忌,晚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努力伸着胳膊去夹鸡腿。
谁曾料想,胳膊短,够不着,真悲伤。
幸好堂嫂善解人意,微微起身将油光润泽的鸡腿夹到了晚香的小碗里。
晚香乖巧地把鸡腿又夹给了殷瀼,一脸真诚地说:“谢谢堂嫂帮晚香涂药。”说着,小心地抬着眼睛看着堂嫂的表情。
殷瀼挑了挑眉,见晚香巴巴地望着自己,黑葡萄似的眼眸让人顿时心头一软,这小丫头怕是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异常了,这才赶着来献殷勤。
她轻轻掐了掐晚香的面颊,抿唇笑道:“堂嫂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没有奚老太太看着,奚晚香难得放开肚皮,一顿吃得只想趴在床上打滚。
之前在老太太面前瞧着挺懂规矩的,也知道一餐只吃八分饱的小丫头到了自己面前怎么就开始胡吃海喝了?殷瀼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像饿了三四天模样的晚香,忍不住按住她还想往椒麻鸡方向伸过去的小爪子,故作正色:“差不多够了。待会儿要是再吃积食,可万万不准吐在我床上。”
晚香终于想起自己初次被奚老太太投喂后惨兮兮的样子,终于颇为流连地放下了筷子,舔了舔嘴唇,毕竟吃人家嘴软,她往堂嫂身边蹭蹭,伸个小胳膊便要抱殷瀼的腰:“堂嫂这儿的饭菜无端好吃许多。”
孰料,堂嫂无情地把她推了开。
晚香嘟个唇,不情愿地坐回了原处。
殷瀼笑着从衣襟中抽出丝绢,帮晚香擦去嘴唇边的赤酱饭粒,恐吓她道:“等老太太回来,我就把你在这儿贪吃的模样告诉老太太。”
“别呀堂嫂,我再也不了,我发誓!”晚香明白堂嫂不过吓吓她,便故作把腰杆儿挺得笔直,伸出左手胖萝卜般的手正色道。
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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