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时间匆匆而过,在一众国子监学子们紧张又激动的期盼中,在云惊月气得要死,誓要让天昭付出代价的斗志中,以及沐鸢盘算大局,准备一雪前耻的坚韧中,荷花宴,如期而至。
清晨,露珠晶莹剔透,而乔乐,却困得要死。
作为天昭极重要的宴会之一,这哪家小姐不是早早梳妆,只为在荷花宴上惊艳全场?
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但乔乐,显然不是这些小姐中的一员。
用她的话来说,她一个只想去现场割韭菜的小反派,打扮的那么隆重作甚?这穿的太繁复了,万一韭菜跑得快,她追不上怎么办?
于是,本着决不能放过一棵韭菜,必须把它们都框进碗里的职业精神。
乔乐撇开了沉香推荐的所有隆重样式,独独挑中了一条白绸浅绿的绣荷撒花裙。
洁白与浅绿碰撞,清雅而灵动。裙脚朵朵浅桃色香荷盛开,轻盈婉转,摇曳间,竟有步步生莲之态。
要么说乔王府家大业大呢?
乔乐觉得自己随意挑一件素静的,竟也是上乘之作。
因为那朵朵荷花,和周围簇拥的荷叶与彩蝶,皆是纯手工刺绣。
其工艺之繁复,针脚之细密,让她只能没文化的说一句卧槽!
沉香:“就戴这个吧。我们郡主啊,最漂亮了!”
将一切收拾妥当,超级负责又专业的沉香终于将一把双面绣的青荷团扇,放在了乔乐手中。拉着自家主子,缓缓走出了家门。
一时间佳人如画,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一切,皆是那么美好。
如果没有身后一众提着药箱拿着铁伞,甚至连衣裳与首饰都备上了几套,随时准备为郡主抢险的侍女们的话,或许就更完美了。
她们能怎么办?她们也不想的啊。
乔王府大门前,乔轩手握铁扇,长身玉立。
依旧是一袭月白锦衣,其上云纹淡雅,衬托着一株刺绣青竹,更显高洁。
许是为了展现对荷花宴的重视,今日他的铁扇之下,竟多坠了一块儿白玉,形似青竹。
一眼惊鸿,谪仙君子。
可偏偏这般惊艳的人,今日的乔王府门前,竟不止一个。
乔轩:“那天的事,是你所为吧?”
冷眸微抬,乔轩话锋直指那站在不远处,正依着柱子,神情玩味的少年。
那是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并非女子的柔,而是凤眸轻佻间,风华绝代的潋滟。神秘、高贵,与那引而不发的,致命的危险。
是啊,有的人即便慵懒的立于一隅,亦能成为别人眼中,最耀眼的星。
君晏:“不是,是你家倒霉丫头克夫,云惊月敢跟她订亲,肯定活不长。”
乔轩:“……”
我刀呢!
眼看大名鼎鼎的轩世子,又要当街砍人,门内终于,传来了女子的嬉笑。
恍惚间,有一道倩影提着裙摆,欢快的奔来。
朵朵香荷摇曳,发间步摇轻舞,随那耳边坠落的青荷耳环,勾勒着少女最灵动,最惊艳的时光。
乔乐:“哥,君晏,我们走吧!”
伴随着乔乐笑吟吟的呼喊,君晏与乔轩相视一笑。
乔轩:“云惊月?”
君晏:“嫩死他!”
乔乐:“谁?谁是云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