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知道这些草药娇贵,好多离了那太极虚幻之地根本就不易存活吗?
一路走,一路思虑,临近普宁宫,我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宫人的带领下,从太后寝宫里出来,低着头匆匆地转个弯,不见。
“齐嬷嬷?”我不由有些吃惊,侯爷府里的齐嬷嬷怎么会出现在太后的寝宫里?
我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拢在袖口里,装作俯身从地上捡起来,一声轻呼:“这地上怎么会有一枚簪子?也不知道是谁这样粗心,掉落在这里的?”
走在前面的宫人停下脚步,纳闷地转过身来,看也不看急切道:“我的,我的,我说怎么感到头上一空呢?”
我笑吟吟地将簪子递给她,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不动声色地塞到她的手上:“还有一张银票。”
宫人立即明白了我的心思,但不知我所求何事,握着银票的手僵在那里,犹豫着难以决断,唯恐我再为难于她。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我花了眼,竟然看到一个熟人,在跟前一晃而过,好生奇怪。她原本倒是太后跟前当差的,听说早就出了宫,如今在安乐侯府养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宫人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将银票和簪子一并收进袖口,眯着眼睛道:“你说齐嬷嬷呀,太后听说她前一阵子下了趟江南,叫她过来问话的。”
问话?下江南?太后究竟是要打听什么事情?
“江南我可比齐嬷嬷熟悉多了,稀罕事见得也不少,没想到太后竟然会感兴趣。”我小心试探道。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听当值的姐妹说的。”宫人敛了笑脸:“县主脚下利落着些吧,宫里来了贵客,等着奉茶呢。”
我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不敢怠慢,赶紧紧走两步。心里却如同开了锅,沸腾起细碎的水花来。
想起太后上午状似无意的问话,还有在江南时,齐嬷嬷见了我眼中那一抹光亮,以及清平侯府老夫人寿宴之时,义母和另一位妇人的窃窃私语。
究竟,她们口中所说的“她”是谁?
果真我与她很是相像吗?
宫人一声提醒,打断我纷乱的思绪。我抬起头,心里抑制不住地欢喜起来,木麟像一块木头桩子一样笔直地杵在普宁宫门口,看到我,僵硬地牵了一下嘴角,算作招呼。
果然是凉辞来了!我心情大好,一扫适才的郁闷,冲着木麟眨眨眼睛,步履轻快地进了太后寝宫。
太后在上,宫人恭谨地罗列两侧,皇上与凉辞各坐太后下首,正在谈笑风生,看似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上前恭敬地行礼问安,匍匐跪倒在地。
太后停止了谈笑,示意我平身说话:“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说着话就来了。这丫头我是看着就讨喜,心里舒畅,难得今天竟然破天荒地睡了个好觉。”
右手边端坐的皇上颔首道:“难怪今天母后看起来神清气爽,不似往日那般一脸疲倦。十一小姐医术高超,若是帮着母后再调理一二,定然能够芳华永驻,益寿延年。”
太后闻言极是受用,眯着眼睛,笑得格外灿烂:“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就好,凉辞不会怨愤母后擅自作主将德艺县主留在普宁宫里吧?”
凉辞将目光收回去,微一侧身:“青婳若是能够为母后尽一份心力,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怕她不堪教化,又粗俗无礼,惹了母后生气。”
太后眉眼含笑打量我:“最初听你皇兄说起十一小姐医术高超,不拘一格,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师出高徒。”
果然是皇上的主意,夏初所料不错。只是他后宫佳丽无数,环肥燕瘦,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没有,我可不相信他会对我这道开水白菜有兴趣。他又为何想要让我进宫呢?究竟安的什么心思?难道就是因为不想让凉辞与我在一起吗?
“十一小姐听闻见多识广,有她在母后跟前,陪你解解闷也是好的。”皇上继续道:“省得母后一人寂寞。”
太后眉开眼笑,连连颔首:“你们兄弟二人日夜国事操劳,好像我们许久都未能坐在一起,像今日这般谈笑了。十一小姐烹得一手好茶,今日你我就一同见识见识。”
话落,就有宫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茶案,茶具,炭炉等一应俱全,准备妥当。
我走到茶案之后,抚平裙摆,盘膝而坐,将茶桶打开,用茶匙舀起一点,入鼻处清香醇厚,茶叶碧绿肥壮,乃是上好的碧螺春。
壶里却是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