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大肘子,大如拳头的河蟹,色泽诱人的卤鸡……。
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摆了满满一桌子,闻之便令人食指大动。
“这都是给我吃的?”壮汉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赶紧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林牧微笑道。
壮汉也是真不客气,伸手便抓起一只卤鸡,几口便吞下了肚。
而且他吃东西很特别,整只卤鸡都下肚了也没见他吐骨头。
直到全部吃下去后,壮汉扭头冲旁边一吐,一个完整的鸡骨架便吐了出来。
这份本领看的一旁伺候的店小二都有些两眼发直。
林牧却是含笑不语。
他早就看出这壮汉绝非凡俗之人。
因此对于他有这种奇异本领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片刻光景,壮汉便如风卷残云般将满满一桌子菜都吃了个精光。
“吃饱了吗?”林牧问道。
壮汉摸了摸肚子,然后摇了摇头,“大概五成了。”
“那就再来。”
说着林牧转头冲那店小二吩咐道:“照着这样的菜式再来一桌。”
店小二也是叹为观止。
虽然说开饭店的永远不怕大肚汉,可这壮汉的饭量未免也太过惊人了。
刚刚那一桌子菜都够十几个人吃了,结果都进了这壮汉的肚子不说,还只到五成饱。
这要是再加上之前他吃的那桌酒席,可就更惊人了。
店小二下去准备,不一会功夫各式菜肴又流水般端了上来。
壮汉又是如法炮制,片刻便吃了个精光。
“这次呢?”
“嗯……八成饱了吧,再来点酒水就更好不过了。”
林牧一笑,“听到了吗,小二上酒。”
几坛子好酒端上了桌,壮汉一个人咕冬咕冬的便喝了起来。
这时候连掌柜带伙计都凑到近前满脸惊叹的看着。
终于,几坛子酒也下了肚,壮汉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后一靠,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吃饱了,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我?”
林牧微微一扬眉,“我为什么要有事求你?”
壮汉一愣,“嗯?你我无亲无故,素不相识,却请我吃了这样一顿丰盛的餐食,难道不是有事求我?”
林牧笑着摇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跟你投缘,所以才请你吃饭,你不必如此挂怀。”
壮汉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说道:“真没事。”
“真没事。”
“那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还请自便。”
壮汉起身就走。
林牧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动。
反倒是旁边的这些伙计有些看不下去了。
刚刚他们可都看着呢。
这位小道爷请壮汉吃了这么一顿丰盛的餐食,可这壮汉连句谢谢都没有便要离开,简直无礼至极。
可林牧却不这么想。
他确实也没想着靠一顿饭来笼络这个壮汉。
正在这时这壮汉突然翻身又回来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某家我虽然穷困,但也不愿欠别人人情,小道士,我吃了你一顿饭,便替你做一件事,说吧,除了为非作歹之外什么事我都能替你做。”
林牧哑然失笑,“可我现在确实没什么事需要你做啊。”
壮汉面现苦恼之色,“那怎么办?”
林牧心中一动,随即说道:“不如这样,反正你也没事,不如跟在我身边,等我有事的时候你再替我做了,不就还了我的人情了吗?”
壮汉皱眉思索片刻,“倒是有几分道理,可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事呢?若是十年都没事,我岂不是要跟你十年?”
“当然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浪费你十年时间,这样吧,我打算去东海一趟,你跟着我一起去,若是从东海平安归来的话,你自可离去,你看如何?”
壮汉又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
“好,不过这段时间我吃饭……。”
“跟我一起出去,我难道还能不管你饭么,就今天这样的标准,你看如何?”林牧笑道。
壮汉大喜,“倒也不必如此铺张浪费,只要大饼牛肉管够便足矣。”
林牧哈哈一笑,“好,那就更好说了。”
壮汉很开心,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长期饭票。
林牧更开心。
因为他早看出这壮汉力大无穷,乃是天生的勐将。
这样的人物什么都不用做但凭身上旺盛的血气便能克制妖邪。
若是再有符甲相助,那妥妥的就是个金甲天将。
如此大的助力却只靠着几顿饭便能收买过来,可谓划算至极。
饭钱早已提前算完,林牧又让这醉龙居的掌柜烙了许多大饼,买来十斤风干牛肉,以作壮汉的干粮。
做完这一切后林牧带着壮汉回到客栈,路上林牧才知道这壮汉的姓名。
原来这壮汉名叫田石牛,出身普通的农户家庭,因为从小就极为能吃,等到十几岁的时候一顿饭更是能吃掉一家老小三四天的口粮。
这样的饭量,普通的家庭自然是养不起的。
无奈田石牛的父母只好给他做了许多干粮,然后让他自己出来讨生活。
田石牛也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也没多说什么,拿起干粮就出来了。
可天下纷乱,田石牛又无亲无故,哪里有他的立足之地。
没几天干粮便吃了个精光,开始的时候田石牛就硬挺着。
可饿了没两天他就实在受不了了。
于是便开始偷。
他只偷吃的,其他一律不要。
可偷了几次之后他就又改变了策略。
因为有一次他偷了一家馒头铺,将这家馒头铺里的馒头和白面都给吃了个精光。
结果第二天他看到了开馒头铺的掌柜,原来是一对父女,而且穿的衣服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十分的贫困,全靠着这小小的馒头铺过活。
当看到自己辛苦操持的馒头铺被吃光之后,这对父女坐在门口便嚎啕大哭起来。
这让田石牛倍感触动。
他不是个坏人,相反天性淳厚的他根本见不得这些。
因此当天他想办法混进码头去给人做苦力,当天晚上便将所有挣来的钱又悄悄送到了那馒头铺里。
从此之后他便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绝不偷贫苦人家。
就算吃白食也只找那些大饭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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