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檀香缭绕。
二人盘坐在蒲团上。
“下去吧。”无尤方丈手持念珠,低沉开口。
“是。”小和尚微微施礼,掩上房门离去。
紫檀小几上,稳稳放置青玉药瓶,药瓶底端沿下微末雨湿。
戚凉争执起热茶微抿,喉口生涩,不禁长眉轻蹙。
无尤抚着白须,一脸慈笑打量着男子。
“大人,喝不惯么?”
戚凉争瞥了一眼玉瓶,唇角微勾,“无妨。”
“双上绿芽稀贵无比,贫僧偶然得之,大人勿要嫌弃……”无尤捻着念珠,缓缓道。
少年下颌微抬,与之四目相对。
“不敢。方丈请我来,所为何事?”
“阿弥陀佛,贫僧本是佛门中人,红尘之事本不该涉足,可受人之托……”
戚凉争不置可否,“大师德高望重,想必此人亦脱俗不凡。”
无尤未作辩解,从怀袖取出一物什摆在小几上。
发出清脆响声。
玉佩通体黄润,质地上乘,雕刻云纹如意,逼真还形。
戚凉争眼敛微垂,嗓音凉薄,“大师,何意?”
无尤面色沉静无波,淡淡开口,“贵人送玉,望大人笑纳。”
茶香入鼻,清涩无比。
“可惜,凉争心里无玉,偏爱银钱,此玉……不得收。”
“阿弥陀佛,大人聪慧绝顶,必知玉重。”
少年轻笑一声,“玉重?可我偏爱银钱。”
“大人年少有为,亦知登高易跌重,命里七尺莫求一丈。”
戚凉争长眉轻挑,修长手指滑过案几,将玉佩旁的青玉瓶捏在掌心,温润透凉。
“大师此言差矣,我只要七尺。”
无尤双眼微阖,再不相劝。
“阿弥陀佛。”
——
应织初随着马车又回到了司空府,府内一切如旧,并未太什波动,她瞧见此景,心间升起一股莫名。
最后,还是双眼通红的柔水瞥见了她,引着她入了小姐闺房。
应织初在门外伫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拒绝。
“站在哪里作甚,小姐要见你呢。”柔水幽怨地看他一眼,催促道。
“你家小姐呢?”
“你进来不就知道了。”柔水瞪她一眼,先踏入房内。
少女闺房飘出浓郁花香,应织初微微掩鼻,率先走到窗子旁,隔着屏风,隐约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儿。
柔水在旁低语,嗓音柔细,“小姐,先生来啦,你醒醒呀。”
司空瑶昏迷不醒,对其轻喊无动于衷。
应织初立在三尺开外,不敢上前。
“你过来呀!”柔水嗔她一声,眼里全是不满。
“你家小姐病重,不请大夫请我做什么。”她秀眉微蹙,语音凉凉。
“若不是因着你,我家小姐能如此吗?”柔水急得跺脚。
应织初眸中闪过不屑,“你们主仆二人,真是讹上一个就没完了?”
“你胡说什么?”柔水气得满脸通红,急急辩白,“谁要讹你,若不是你约了我家小姐,她怎会如此?”
“我约她?”应织初瞧着自己一身湿衣,冷冷一笑,“看起来倒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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