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那一夜注定无眠,独自一人在营帐中望着窗外月落日升,孤坐到清晨,却终究没有等回他想要的消息。
进来送早膳与热水的兵卫恰瞧见他整夜甲胄未卸,一个人端坐在窗前出神。
“票姚校尉还没有消息吗?”他的声音透着沙哑的疲惫。
“还……还没有。”兵卫拧了一把布巾,躬身双手递到他的面前:“大将军。”
卫青接过兵卫递来的氤氲着热气的布巾,温热的蒸汽熨帖在脸上像是疏解了片刻的倦意。他觉得自己逐渐清醒了一些,方将带着余温的布巾递回到兵卫的手里。
“大将军,用些膳吧,您打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
卫青转头看见案上放着一大盘子炙烤好的牛肉与胡饼,须臾轻声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些,就把胡饼留下,肉端去给昨晚守夜的将士,吃饱肚子才好休息。”
“这……”兵卫有些迟疑。
“快去吧。”他知道因为昨日缴获不似往日那样多,扎营后并未分麾下炙。庖厨只宰了几只羊,炙烤好分去各将军帐里,将士们仍是吃着从定襄带出来的干巴巴的胡饼,就着热水充饥。
正说着,门外通传后将军李广来报。
卫青忙让人迎李广进来,只见他神色有些不好,见到卫青匆忙拜手道:“大将军,出大事了。”
昨日激战后,卫青意识到与赵信、苏建的前锋部队失去联系,便拍后将军李广带一人去寻前锋军的踪迹。李广带一路轻骑连夜沿前锋部队行进方向追查,却在一处丘陵起伏之处,只见破坝的军旗被马蹄践踏得破碎,遍地被削去头颅的汉军暴尸荒野。
李广确定那就是他连夜寻找的赵信与苏建的前锋部队,他沿着草地上的马蹄踏过的痕迹巡视许久,大约猜测前锋部队是被一只不小的匈奴队伍围攻了。计算首虏原本只需要割去尸体的的一侧耳朵,可匈奴人硬是将两千战死的汉军的头颅几乎全数割去,如此报复不可谓不狠毒残忍。
如此噩耗传来,军中其余几位也赶忙汇集到了卫青帐中。
“捅了这样大的篓子,现在要如何让收场!”李广在旁埋怨道:“若是知道如此,大将军当时还不如要李某去打前锋。”
“李将军打又如何?”公孙贺冷哼一声:“多半是遭遇了单于本部,不管谁带兵,只怕都是有去无回。”
“可有发现发现两位将军的尸首?”张骞忙问道。
李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是甚为怪异。”张骞攒眉道:“前锋出发时是三千人,飞将军却说只看到两千余具骸骨。剩下的几百军骑没有回来与大军汇合,又是去向了哪里?”
“这有什么可纳闷的。”李广冷哼一声:“尸骸里有些尸体的头颅还在,只被削去了耳朵。我扒起来看多半都是胡骑营的人。那个大将军提拔的赵信又不知所踪,多半是投了降,又带着那帮胡虏又回他娘的匈奴去了。”
话音刚落,公孙贺冷笑一声:“李将军方才当真是经验之谈。”
“公孙贺!”李广暴怒拍桌而起,正要去拔腰中的配刀却被一只手猛然摁住。
那只手又一用力将刀又摁回到刀鞘之中,李广错愕地抬起头来,见卫青沉寂的眸子低垂着望着他,却始终没有吭声。
李广愤愤不平地低下头,握住刀柄的手也缓缓松开,悻悻地踱向一旁去。
“若赵信真降了敌,那我军动向岂不是全泄了秘。”张骞望向一旁的卫青:“大将军此地只怕是不能久待了。”
“可票姚校尉还不知何时回来……”公孙敖轻声补了一句。
“大将军,带人去寻一寻吧。那傻孩子从小就不知轻重,匈奴人此次的情报做的极其准确,末将怕他少不经事,中了胡虏的奸计。”公孙贺忙言道。
“他一个人捅下的娄子,还要谁搭上命去补?”李广在一旁冷哼道。
张骞忙道:“李将军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若是票姚校尉没了,陛下还不知要如何大怒。我军二出定襄虽首虏一万九千级,但截获的物资却不丰,原不及陛下的预期。赵信叛变导致我军攻势瓦解,苏建又全军覆没,难道还不够陛下降罪的吗?”
“不然如何?”李广皱着眉闷声道:“要不我再带着人去找一找?”
“大将军!大将军!”门外侍卫慌忙来报:“苏将军他回来了!”
众人一怔,李广拍案而起:“那还不快叫苏将军进来!”
“苏将军他……他……”侍卫有些为难,忐忑几番才直言道:“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话音未落卫青便迅速而出去见苏建,背后众将错愕片刻方才跟上。
卫青刚一出帐,就见苏建满身血污不堪,发髻凌乱埋头跪伏在地,向着卫青声泪俱下道:“大将军,赵信投敌,卑将一部死战至天明。全军覆没,唯有卑职一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