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米晴都没看到南风天烈的身影,那个家伙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要知道,她是他的贴身秘书,他去哪里,有责任要告诉她的。
宽大的办公室内只有米晴一个人,就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秘书部的人现在见了米晴只是客气的点着头,丽莎已经辞职了,听说是伤心过度,出国治病去了,米琪琪仍然做着她的秘书长的职位,米晴尽量避开她。现在米晴没有事情可以做,连办公室都不愿意出。
桌子上没有电脑,只能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鱼缸里的小鱼。
米晴感到特别的孤独,这里真像是一个牢笼,而自己则是那只被囚在这里的金丝鸟。
不知不觉就又想起了风,米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从来都是风来找她的,她根本就没有风的地址,就连他的朋友她也不知道。
她曾经去医院查记录,她入院的那天,确实是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抬了进来,可是,到了晚上就被他的家人接走了。
也就是说,风根本就没有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南风天烈骗她的。
他被家人接走了,这条消息就像是一缕春风给米晴那干涸的心注入了活力,她那绝望的心变得欣喜和安慰。
可是,她的风到底在哪里呢?
一个大胆的决定突然间涌上她的心头,她坐不住了,悄悄的站起身,打开了房门,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走廊里静静的,没有人。
她悄悄的溜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那家伙这几天没来,现在都下午的时光了,估计今天也不能来了。
她没敢走大厅,电梯直接就下到了停车场。
悄悄的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米晴长出了口气,只停顿了一秒钟,便飞奔出停车场。
南风天烈的车远远的开过来,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晃,他的眉头皱起,现在是上班的时间,她不在公司,要去哪里呢?
南风天烈拿出宽幅黑边镜子戴在了眼睛上,车子开得很慢,可是眼睛却盯着那急速逃去的身影。
米晴飞快的跑着,自从经过培训以后,自己随时随地都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如今,三尺高的高跟鞋,齐膝的一步短裙,还有那齐腰深的浅紫色的小西服,让她那修长的腿根本就施展不起来,跑了几步,便已经气喘吁吁了。
她回头看看,已经离开了公司,现在就安全了。
身体靠在了道边的一棵树上,看看四周没有人,把那只饱受虐待的小脚从高跟鞋里移了出来,单腿站立着。
南风天烈坐在车上,看着大树旁那个精致的小人,嘴角不知不觉就流露出了笑容。
好几天都没看见她了,终于把事情处理完了,现在自己和她之间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障碍了,一处理完事情,南风天烈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回来,他要第一时间把那个小丫头抱在怀里,这一次,他一定要真真切切的告诉她,他是那样的爱着她,他的心为了她跳动了这些年。自己对她这些年的相思,这些年的爱恋都要完完全全的告诉她。
米晴好像察觉到有人注意自己,脸色有点发红,赶紧低下头,匆忙的把脚穿上鞋子,加快了脚步。
那黑色的长头发随风飘动着,偶尔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她走路的姿势还是那个样子,就像是跳舞,臀部和纤细的腰肢有节奏的扭动着,南风天烈紧紧盯着她看,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
他怔怔的看着她,时光好像倒流,又回到那青涩的岁月里。
那时候的他就那样痴痴的守望在宿舍的窗口,期盼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从楼下走过。如今当年那青涩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可是她的步伐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南风天烈的心头一热,眼睛里感到一阵阵的酸涩,那埋藏在心底的多年的感情就这样毫不保留的,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紧紧盯着她,不允许她在他的视野里消失片刻。
小丫头好像非常的落寞和失望,她那双大眼睛不停的环视着四周,尤其是看到街头的卖艺人,她会加快脚步,飞奔过去,可是片刻便垂着头,孤单单的走了出来。
南风天烈的心随着她越来越紧,他真想跑上去一把抱住她。猛然间,他好像记起了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起来,那坚毅的嘴唇,却一点点的变成了白色。
他愤恨的加大了油门,车子一下子向前窜去。
人群急速的躲闪着,咒骂声不断的传来。
米晴眼睛里含着泪花,走了这些地方了,可是根本就没看见风的影子,风,你到底在哪呢?
一辆豪华的车子从她的身边飞驶而过,她只是慌张的往旁边避让一下,根本就没看清车的样子。
南风天烈愤恨的踩着油门,心里越来越怒,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
米晴无精打采的走着,她的心一点点的失去了热情和朝气,已经到了青年公园的门口了,那是和风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如今公园的大门紧闭着,里面尘土飞扬,机器轰鸣,正在进行着施工。
工地扬起的灰尘随风飘荡着,行人纷纷捂着嘴匆匆离去。
米晴傻傻站在和风第一次相识的地方,那里的青藤已经被人连根拔起,听人说,这里已经被人收购,好像是要开一家大型游乐场。
米晴的心就像这枯死的青藤一样的苍凉,青年公园没了,她的风也这样消失了,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她就那样坐在公园门口的台阶上,扬天的灰尘在她的四周飘散着,她的身上已经变得灰茫茫一片。
人们好奇的看着公园门口的台阶上那个奇怪的女人,她把她的脑袋紧紧的埋在了她的两腿上,长发覆盖住了整个身体,那小小的身影就那样无助的坐在漫天飞扬的沙土中。
南风天烈不知不觉中放慢了速度,他悄悄的把车停在了道边,走出了车门,小丫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心突然间紧张起来,大步往回跑去。
前面的公园门口的台阶上,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手紧紧的攥着,骨头节都咯咯作响。
米晴就那样把脸埋在了两腿间,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感觉能让她的那颗焦虑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急促的脚步声在她的身边突然停了下来,随即就没了动静。
风,是风回来了吗?
米晴激动的抬起那张早已是泪痕斑斑的小脸,一堵墙黑压压的站在她的面前,尽管他戴着宽大的墨镜,可是那周身散发的寒气还是让米晴哆嗦起来。
南风天烈,他,他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
“总裁!”米晴不安的叫了起来,上班时间逃班被抓个现行,真是无地自容。
“跟我回家!”南风天烈一把拎起她,他的手是那样的冰冷,米晴的身体不由得哆嗦成一团。
“回家?”米晴情不自禁的重复了一声。
“回家!”南风天烈两眼瞪着她,那样子就像是对着一个刚刚出走的孩子,又气又怒,又惊又喜。
米晴苍白的小脸上挂起了苦涩的笑容,她还有家吗?
南风天烈的心疼了起来,小丫头那疏离的眼神就像拿鞭子一样鞭挞着他的身体。
他一把抓住米晴的胳膊,就好像一松开手,她就要逃离一样。
“总裁,我自己能走。”米晴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
可是两腿突然间酸麻,像被电流击中,一动都不能动。
肯定是坐的时间太长,她的脚已经麻木了,她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南风天烈心情突然烦躁起来,一把抓起她的身体,把她夹在了胳膊下面,气势汹汹的向前面的车子走去。
“总裁,放我下来。”米晴脸色已经涨得通红,这家伙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街上那些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风天烈也不说话,阴沉着脸,根本就无视她的话语和挣扎,一把把她扔到了车里,站在车门外面喘着粗气。
该死的丫头,她的衣服都被泪水浸湿了,这个傻瓜到底掉了多少眼泪啊,王院长都说了,如果情绪还是不稳定的话,她的身体就会一点点的垮掉了。
一想到这些,南风天烈的心就很疼,可是面对着她,他竟然是束手无策。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车厢里的空气很僵。
“这几天吃药了吗?”南风天烈最先打破了沉寂。
“嗯!”
“好!”
两个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南风天烈的电话响了,米晴很奇怪,他的电话铃声不是鸟鸣吗?怎么现在居然换成了普通的电话铃声了?
南风天烈把电话放在了免提上,他想都没想,就接通了电话。
“主子,淑仪小姐,她自杀了!”电话里是一声惊恐的声音。
南风天烈猛地一踩煞车,米晴的身体往前扑去,脑袋重重的磕在了车座上。
“死了吗?”南风天烈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正在抢救。”
挂断电话,南风天烈一声不吭,他两只手紧紧抓住方向盘。那高大的背影却透着说不出的冷漠。
“总裁?”米晴的声音颤抖起来,淑仪她要是死了,自己的灵魂也不会得到安宁。
“你想去看她吗?”南风天烈缓缓的说了出来,可是却让人感到特别的心酸和沧桑。
“嗯!”米晴的声音哽咽起来。
车子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公安医院的病房里,淑仪的身体上插在管子,那张神采飞扬的脸此刻却了无生趣。
南风天烈走了进来,挥了挥手,守在门口的警察便不声不响的躲了出去。
房间里静了下来,南风天烈坐在淑仪旁边的椅子上,他握住她那冰冷的缠着纱布的胳膊,两只眼睛掩饰不住的颓废和伤痛。
米晴的心突然间疼了起来,面前的女人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仇人,可是她却恨不起来,那张没有血色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憔悴和无助。
“她会死吗?”米晴好像在问自己,也好像在问南风天烈。
“你希望她死吗?”南风天烈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落寞和痛苦。
“晴晴,我是不是做错了?”南风天烈把头伏在米晴的胸前,像一个可怜无助的孩子。
米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淑仪的身上毕竟有几条人命啊,如果让她逍遥法外,那么,对那些死者就公平吗?可是,现在就这样看着她死去,自己的心为什么竟会这样的难受呢?
她只能紧紧的抱住南风天烈的脑袋,因为她的心和他一样的矛盾和痛苦,借着彼此的身体互相寻找着希望和光明。
淑仪的身体突然动了动。
“总裁,淑仪小姐醒了?”米晴惊喜的叫了起来。
“淑仪!”南风天烈紧张的呼叫着。
“天,是你吗?”淑仪睁开眼睛,正对视上南风天烈那欣喜的眼神。
“淑仪······”南风天烈想要埋怨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心说出口,大手紧紧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
“天,你不怪我了!”淑仪脸上是惊喜的神情,那惨白的脸蛋也因为兴奋而放出了光彩。
“傻丫头!”南风天烈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这六年来,自己真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面前的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一个替代的影子而已,他的心一下子愧疚起来,可是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已经很晚了。
“淑仪小姐,你好点了吗?”米晴看到淑仪瞪着自己,两只手揉着衣角,不安和局促。
淑仪没有说话,那双惨白的脸上的肌肉突然间抖动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脯起伏着,两只手紧紧抓住南风天烈的胳膊。
“淑仪?”南风天烈急促的喊叫起来。
“大夫!大夫!”南风天烈一把推开站在旁边的米晴,奔向了门口,大声喊叫起来。
一阵急救,淑仪终于醒了过来。
“晴晴,你先出去吧。”南风天烈神情很落寞,本以为自己已经对淑仪毫不在意,可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自己的心却也是这样的痛。
米晴悄悄的躲了出去,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好像是那个杀人的罪人。
她呆坐在医院小花园的台阶上,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淑仪策划了整个事情,那消失的四条人命就像是一把匕首刺痛着她的心脏。
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认识南风天烈,不和他产生这样的事情,让淑仪误解,那么所有的都不会发生。
妈妈,爸爸,狗蛋,米琪琪,风,还有那已经消失的四条人命,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这个不祥的女人,自己就是这些事件的最大始作俑者。
南风天烈站在医院的回廊上,前面的台阶上,那个瘦小的丫头手里正拿着一颗野花,不停的着,小身影看起来孤单寂寞。
他只是盯着她看,曾经以为,她就是他的全部,可是今天,面对着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淑仪的时候,他的心竟然也是那样的心痛和无助。
时间真能改变一切,心里那个根深蒂固的地位,不知不觉中竟然被侵入了。
他的心现在很慌乱,确切的说,是痛。
淑仪今天的这样自己很难逃脱责任,一个正是花季般的女人,就这样死心塌地的跟在了自己身边这些年,虽然她做错了,可是,她是因为爱自己啊!
南风天烈终于要面对这个“爱”字了。
淑仪是爱自己的,曾经以为,她来到自己的身边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这些年,她真的从没做出对自己有伤害的事情,反而是自己,就没有认认真真的对待过她一天。
一股深深的愧疚纠结在南风天烈的心底。
他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总裁?”米晴吃惊的回头。
南风天烈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淑仪小姐好点了吗?”
“抢救过来了!”南风天烈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晴晴,你爱过我吗?”南风天烈眼睛茫然的盯着前方那颗正在开放的芙蓉花。
“我?为什么要爱你?”米晴皱起眉头。
明明他的心里爱的是那个女人,如今还要问自己这样可笑的问题,米晴的心里烦躁着。
“爱要理由吗?”南风天烈眼睛瞪着米晴,为了她,自己的心就没有一天的安稳过,爱也是需要回报的,可是她给了自己多少回报呢?
“你的淑仪还现在生死挣扎中,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您不觉得可笑吗?”米晴那双大眼睛就那样无所畏惧的瞪着他。
南风天烈愤恨的一把折下芙蓉树上正盛开的一根树枝,“咔吧”一下,就把它折成几节,上面还有一些未开的花骨头都纷纷的掉落下来。
这个人真是有暴力倾向,!
米晴站起身,无视着南风天烈的存在,走了出去。
“米晴!”南风天烈在她的身后怒吼着。
“总裁,我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公司了。”米晴礼貌性的对着他点了点头,两人之间永远横着一条不能跨越的沟。
“米晴,你就不想知道淑仪的处理结果吗?”南风天烈一把窜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米晴苦笑了笑,两只眼睛已经饱含了泪水。
南风天烈的心瞬间就坍塌了。
“总裁,我回去了!”米晴慌张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低着头,试图躲开他的身体。
“傻丫头!”南风天烈一把抱住了她的身体,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咬着她的肩膀。
米晴的身体颤抖起来,她呆呆的站着,那熟悉的男人身上特有的香气包裹在她的四周,让她挪不动脚步。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南风天烈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米晴做出一些承诺。
米晴默默的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会处理好什么呢?
他的女人杀了人,他会用他强大的能量把她救出来吗?如果真是那样,对那些死去的人又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可是,就这样把淑仪绳之以法,那么,自己的心怎么也这样的难过呢?
张舞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淑仪怎么了?”南风天烈看着他脸色煞白,神情紧张,一把松开抱着的米晴的身体,向病房冲去。
“总裁,淑仪小姐没事,已经完全清醒了。”张舞喘着气,在后面冲着他喊道。
南风天烈一下子停下了脚步,长出了一口气。
他是那样的在乎她!
米晴的心苦涩涩的,泛着酸,低下头,想要悄然离开。
“晴晴!”南风天烈好像明白了什么,神情有点尴尬,有点焦急的在后面喊着她。
“总裁,我先走了!”米晴这次没有犹豫,她毅然挺直身体,从南风天烈的身边走了过去。
南风天烈伸出手,试图拉住她的胳膊,可是那只手停留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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