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破口大骂,可是他的骄傲不容许他那样的粗鲁和失态。
他浑身上下冒着寒气,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烈,拳头紧紧的攥着,身体在洁白的月光下瑟瑟颤抖。
他“蹭”的一下从树后面跳了出来,张牙舞爪,脸上的表情扭曲着,银白的月光照在他那扭曲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鬼魅。
“风,我飞了,我飞起来了!”米晴欢快的声音再一次在空寂皎洁的月空清脆的响起。
南风天烈瞪着发红的双眸,忍不住顺着声音看去。
那个叫风的男人正骑着一辆单车,米晴兴奋的扶着他的肩膀站在车的后座上,时而展开双臂,冲天高呼,时而扶着他的肩膀,大呼小叫的指挥着前进的方向。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呼吸终于感到顺畅多了,鬼魅的眼神也逐渐和善下来。
他死死的盯着后座上的米晴,那个小丫头笑得就像是一团盛开的鲜花,纷嫩的脸蛋在月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彩,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欢乐和兴奋,两只小手在空中激动的挥舞着,雪藕似的胳膊在月光下显得特别耀眼,白色的衣裙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舞,玲珑有致的身材,和那纤细的腰肢在夜晚的月光下婀娜多姿。
南风天烈的眼神一下子凝结在那个小丫头的身上,从没有见到过这个丫头这样欢乐幸福过,她现在就像是一只欢乐的精灵,她的欢笑就像一缕温暖的春风带给人愉悦和舒畅。可是这样的快乐和幸福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与他南风天烈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紧闭着双唇,月光下那张俊逸的脸透着寒气,深邃的眼睛里只有月光投下的影子,那颀长的身影竟然看起来是那样的孤独和寂寞。
风突然回过头,漂亮的双眸就那样看着米晴痴痴的笑着,松开手,男人那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米晴的小手。
南风天烈的手又不知不觉的攥在了一起,他的眼睛里怒火正在熊熊点燃,瞳孔已经放大到了极限,瞪视着那个男人。
“风子逸?”南风天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他惊奇的发现那个男人竟然长着一张混血的脸,这张脸怎那样熟悉呢?
听说他一直在英国,只是最近回到了宛城,自己曾经多次联系他,希望能够和他在未来企业的发展上达成共识,但是都被他的秘书告知总裁不知去向。
米晴怎么会和他有关系呢?
南风天烈越来越对这个神奇的风子逸感到好奇,两人从未谋面,但是那个男人的形象早已在自己的心中扎根,男人对男人之间的那种敬佩叫欣赏,这个世界上能和他南风天烈匹敌的,能被他南风天烈尊重和欣赏的也只有这个叫风子逸的男人。
“不对啊,风子逸是一头卷曲的略带金色短发啊,而眼前的男人却是黑发披肩。”南风天烈盯着那个男人,心里琢磨着。
可是那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特色的蓝眼睛,高高的英挺的鼻梁真的和那个环亚集团的总裁风子逸一模一样。
车子飞快的奔着南风天烈的方向飞了过来,南风天烈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转过身去。
“啊!”米晴惊恐的尖叫着,紧张的闭上了眼,双手紧紧抱住风高大的身体。
风的身体一怔,随即露出温暖的微笑,回转头,紧紧握住车把,但是脚下却加快了力度。车子就像一支满弓的剑一样带着呼啸声从南风天烈的身边急速通过,风突然发现湖边竟然站着一个高大健美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可是来不及细看,车子已经向前冲去。
南风天烈沮丧的回头,车子已经越来越远,只看见那两个重叠的身影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中。
他紧闭着双唇,健美的胸脯上下起伏着,身体的各个关节都吱吱作响。他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面对着那两个人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慌乱呢,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猥琐而胆怯。
愤恨的捡起一个石头,照着湖中心正在盛开的荷花砸去。
伴随着“扑通”一声,美丽绽放的荷花四分五裂,片片花瓣就像是一只只漂亮的蝴蝶纷纷落到了碧绿的湖面上,承载着白色的月光在水中悠闲的游荡。
不知道在湖边站了多久,南风天烈已经感到了寒意,他顺着石子路原路返回,只是那深邃的眼睛里却带着说不尽的戾气和冰冷。
南风天烈站在米晴的楼下,那个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灯,透过窗帘折射到外面,里面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在晃动。
南风天烈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手上,也浑然不知。
他的眉毛突然一挑,紧紧蹙在一起,眉头扭成了一个川字,脚底下的烟头已经堆成了一片。
他突然拉开车门,急速的跳进车里,就像是身后有人在追杀他一样的慌乱匆忙,车子启动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又回头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明亮的小窗,眼里交织着复杂,痛苦,仇恨的光芒,突然,猛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米晴的厨房里,风身上正系着围裙,煎锅里一块腌制好的牛肉正“滋滋”的响着,冒着香气。
风全身贯注的看着牛肉,见肉变了色赶紧关闭了火,用一个白色骨瓷的汤盘把肉装好。
米晴站在厨房的门口,眼里竟然有点湿润。
风回转头,看见门框上依着的米晴,冲着她骄傲的举起了牛肉,眼里带着无尽的宠溺,用叉子叉起一块,放到米晴的嘴边。
米晴眼里带着泪花,张开嘴,轻轻嚼着那香喷喷的牛肉,黑亮的双眸感激的看着风笑着。
那天和乔豆豆从医院回到家里,乔豆豆看着米晴身上的伤,难过的眼泪直掉,可是米晴当着乔豆豆的面,硬是忍着没掉一滴眼泪。
当房间里只剩下米晴一个人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扑倒在床上“哇哇”大哭起来。屈辱的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当当当”有人敲门。
米晴紧张的爬了起来,是谁呢?难道是南风天烈?她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期盼,可是自己今天所受的屈辱都是因他而来,愤怒一下子遮盖了刚刚还柔软下来的心。
她坐在床边,不动弹,就让那个家伙敲吧,敲累了他就会自己走了,真的不想再看见他,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这个家伙,简直就像是一个色魔,都怪自己太弱小,任他欺凌,才会使自己陷入这样羞辱的尴尬境地。
门外居然没了声音,难道他走了吗?
米晴的心突然有点失望,这个家伙,怎么就敲了这几下就走了?她猛地冲向门口,快速打开房门。
一大把淡黄色的雏桔花遮住了她的眼睛,鲜艳欲滴的雏菊散发着淡雅的香气,米晴的心突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拨开鲜花,惊得呆在了那里。
消失了几天的风正风尘仆仆的站在她的房门口,微笑着看着他,整个人犹如一股春风一样,洋溢着青春和欢乐,而他的衣服上和鞋子上粘满了潮湿的泥土。
“风······”米晴的心突然变得酸涩起来,自从那天风从自己这里走后,就没有消息,她曾经去过邂逅风的公园门口,希望能看见他,尤其是那个台风暴雨的夜晚,她真的很担心他,可是他真的就像风一样的消失了。
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傻傻的笑着。
风的眼神变得紧张起来,他的手颤抖着抚上米晴肿胀的脸,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蓝色的眼睛里闪着不安和痛苦。
米晴躲过风的手,接过雏菊,放到鼻子底下,轻轻的嗅着那淡雅的香气。
风倔强的拿起米晴手,手上居然青一块紫一块的。
米晴往后缩着手,可是风却一把把她带到怀里,掀开她披散在脑后的长发,他的手突然僵硬的停在了那里,米晴的后背上,也被人打得一片片淤血。
风什么也不说,他那发亮的蓝眼睛里闪着浓浓的忧虑,那天以后,就一直陪在米晴的身边。
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药膏,抹了一天后,脸上的肿就消失了,身上被打的痕迹也越来越轻。
风总是温柔的看着她笑,给她吹口琴,给她拉二胡,还给她做各式各样的西点。
那些西点就是熟悉做饭的米晴不仅没吃过,也没看过,她常常惊喜的大呼小叫,而风就那样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她笑,任凭她蹦啊,跳啊,喊啊,笑啊。
天气好了,风不知道从何处骑来了一辆单车,载着米晴四处游玩,他们在宽阔的郊外放风筝,玩累了,米晴就会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拿起一本书,声情并茂的给风读着朱自清优美的散文。
就这样快乐的过了三天,这三天是米晴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虽然风不能说话,可是自己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都能准确的看得明白和清楚。
米晴很满足,她有时候会悄悄凝视着风那俊朗的面容和身体,当风发现她的时候,她会不知不觉的红了脸。
风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米晴一怔,立即回过神来,又一块冒着香气的牛肉送到了嘴边,米晴她的眼里闪着泪花,乖乖的张开了嘴。
风温柔抚摸着米晴如墨的黑发,那小麦色的面庞上带着明显的担心,对着她暖暖的笑着。
米晴的心一暖,一把抱住风度身体,把脸贴在他的宽阔的胸膛上,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风,谢谢你这几天陪我,我真的好高兴,好快乐!”
风轻轻拍了拍米晴的肩膀,抬起她的脸,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脸色突然一冷,佯装着生气的样子,撅起性感的嘴,用手指戳了戳米晴的额头。
米晴娇羞的往后躲着脑袋,嘴里却嚼得津津有味。
看着米晴吃饱了,风满意的放下盘子,拉着米晴的手,来到床边,用手拍了拍床,米晴顺从的躺在了床上。
风那张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轻轻给米晴盖上被子,背起二胡,站起来,凝视了米晴一会,轻轻关上灯,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米晴一下子掀开被子,冲到窗前,风高大的背影在皎洁的月光中显得更加颀长和英俊。
好像发现后面有人注视着自己,风停下脚步,回转头,冲着米晴明亮的笑着,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扇耳光的动作。
米晴伸了一下舌头,扮个鬼脸,缩回头,关上了窗户。
风看着那扇关紧的窗户,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他绕着米晴房子的附近来回的走动了几圈,奇怪,刚刚回来的时候,明明发现楼下停着一台法拉利红色跑车,现在去哪里了呢?
风有点不安起来,法拉利跑车的牌号是国外的牌照,而拥有这顶级跑车的所有者,只能是帝国大厦的总裁南风天烈。
米晴又是南风天烈的秘书,难道今晚,南风天烈来这里找米小姐吗?
“南风天烈”,风的嘴里重复着这个人的名字,那双魅惑的蓝眼睛里却写满了忧虑。
昨天乔豆豆捎信说,公司要求米晴今天上班,原因是事情的经过已经调查清楚,与米晴没有任何关系。
米晴心里虽然有点不安,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帝国大厦。
总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后窃窃私语,指手画脚,米晴咬住嘴唇,低着头,脸色微微发红,加快了脚步,早早走进帝国,如做贼一样的闪进了电梯。
谢天谢地,电梯里竟然没有人,米晴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身体已经要虚脱,脑门和手心里竟然沁出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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