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娇回房后便换了身新衣裳倚在榻上看帐册,一面问及红玉:“可有拿药膏子过去到素禾房里?”
“早就送过去了。”红玉浅笑应下,又要往外头吩咐丫头端茶过来却被墨茶唤住,“不必叫她们,还是我去吧。”讫语就出了屋子。
彩君到顾昔娇面前站定,无不担忧道:“这会子太太像是真的,小姐为何连一句辩白都未有,分明就是那人在挑唆,我们若是不说出实情反以为我们真做错了什么事。”
“太太不像是随意可摆布之人,府中上下谁都说她情理分明,为何每每总要跟我们这院子过不去?”尔香心中时有疑惑,今个儿趁机相问。
顾昔娇放下手中帐册往尔香脸上打望一眼,又朝彩君笑言:“你看连尔香都晓得太太分情理,她又怎会不知其中缘故,因此我多说无益。”
“这话我并不懂,难不成太太是故意的?”彩君心有不满。
外头进来墨茶,接口说:“只为子嗣一件事就让太太瞧我们家小姐不顺眼,因此才千方百计寻错,往日做的再好都是无用,实在可气可恼。”边言边将茶盏摆在顾昔娇手边,又道,“幸亏侯爷向着咱们,否则这地也呆不长了。”
顾昔娇端起茶盏细细思量,吹拂着水面茶叶只想着夏子卿到底要同李氏说什么,耳边又听彩君说:“如此想来小姐不辩倒是对的,辩与不辩没区别,不如少说少错,只管让侯爷去理论,到底亲娘不敢对儿子怎样。”
“只是侯爷是孝子,也不知是谁说动谁。”尔香轻叹一口气,而后默默转身到里屋整理衣裳去。
这话让墨茶听着不顺耳,即刻就指着里屋说:“你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脾气,若真没有侯爷撑着,想必这地方早住不下人了,你还记着侯爷当初的错呢。”
彩君轻拍墨茶的肩膀,好言道:“她那是担心,就怕最后连侯爷亦是撑不下去。”
顾昔娇闻言抬眸瞧了彩君一眼,又听边上红玉抢言微嗤:“说这样的话是在自找晦气呢,亏你平日里还算沉的住气,反倒比我们怕起来。”
“今儿个是我错了。”彩君细想红玉及墨茶方才所言极是,因此连忙认错,又对顾昔娇欠了欠身子,道:“是我胡说八道,还请小姐莫放在心上。”
“担忧太过容易伤身,况且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顾昔娇不以为意,她如何不知这几个丫头们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她又过回去以前的日子。
彩君不敢再提这事,只说:“我去膳房瞧瞧,今儿个趁侯爷在府里就早些摆饭。”
“去唤素禾及罗莲一道来用。”顾昔娇边言边起身,打算往书房去寻几个图样,才刚走到廊上就
见一个丫头过来,欠了欠身子禀报,“姨娘说她身子不妥,今儿个就不陪夫人用晚饭了。”
“那便随她,一会端饭到她房里去吧。”顾昔娇开始并未多想,忽而觉着是不是素禾心里难过又开始自轻起来,便又唤住那丫头,亲自往她屋里去瞧她。
素禾的脸伤敷了药并没大碍,却偷偷倚坐在最里头墙角边哭泣着,虽然很压抑,很怕发出声音,却还是让进屋的顾昔娇听见,她示意墨茶在外头等,只一人进去,一面环顾着四周一面往里头走,却又在桌边顿足,轻唤出她的名字:“素禾......”
素禾被这一声叫唤惊住,忙起身擦干眼泪出来见人,嘴角堆起很勉强的笑意,糯着声音问:“夫人肿么来了,我竟不知道。”
“别对那件事委屈,我也算是为你报了仇,一巴掌还给她了。”顾昔娇边言边往靠窗的椅子上就坐,盯着素禾细瞧起她脸上的伤,又说,“过两日就好了,晚上早些歇息。”
“我并没有在想那件事了,也是我自己多事,反倒给夫人惹麻烦。”素禾是真心觉着愧疚,她怎会不知大太太那头正要寻个错挤兑顾昔娇。
“那你为什么哭,是有什么心事?”顾昔娇直言相问,见素禾一脸难色,又循循善诱她说出实话,“若是有什么就对我说,但凡能帮上的,自然不会对你不管不顾。”
素禾这件事藏在心里许多年,咬了咬牙突然跪倒在顾昔娇脚下,甚为正经道:“他如今身患重病,也不知能不能好,我也没有别的夙愿,就想能照顾他一场。”
“是谁?”顾昔娇蹙眉。
素禾紧抿了抿嘴唇,而后便一五一十全盘脱出,原来她有个青梅竹马,起初以为他早已娶妻生
子,而他亦是怨她攀龙附凤,近日才得已解开这个心结,因此又滋生了要与他一起的心,战战兢兢打望着顾昔娇的脸色,又言:“我如今身不由己,离不开这里又逃不出去,更别提去照顾他了。”
顾昔娇并不惊讶,再又问她:“你是想离开夏府?”
“不管有什么法子,若是能助我离开,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夫人的恩情。”素禾边说边又磕起了头,急的顾昔娇忙扶她起来,说,“别磕了。”
“夫人聪慧过人,想必能有办法的。”素禾以为这府上也只有顾昔娇能帮自己,原想寻个适合的日子告诉,不想今日她竟先问起来。
顾昔娇低眸细思量,瞬而又恍然大悟道:“这几日外头打更的更夫总会在这处多唤几声,又说什么素衣锦盒(禾)放妥,小心火烛,难不成就是在唤你?”
素禾未料及她竟聪明如此,且很是坦承的点头,又长叹一声:“他做更夫是为我,只叹我与他一墙之隔竟如天地之别。”
顾昔娇未在多问,且她心里确实有个主意,只怕不是什么上上策,便对她说:“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委屈了你。”
“我并不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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