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却变了心,早已是移情别恋......”
夏子卿懵住,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却见蓝晓晓已是抽身而退往台阶下走。
外头的大雨依旧不止,打在她瘦弱的身子上显得更让人怜悯,夏子卿大声问她:“你要去哪里?”
“侯爷何必管我,从此你我天涯不见。”蓝晓晓并未止步,但心里却很是焦急,她当然不是真要走,而是用苦肉计等夏子卿上来拉住自己,从此她就永远都不必离开夏府了。
但夏子卿果真如她所言,已是移情别恋。
他虽对当年彼此的错过无奈叹息却并不想再续前缘,更清楚只要上去拉住她就等同再一次接受她,他不能有负顾昔娇,且也不想有负她,即刻对里头门背后静等吩咐的满堂说:“满堂,你去将蓝姑娘领到别院好生照看着。”
满堂闻声拿着伞出来,只是他这头还没来的及过去就见蓝晓晓已是倒在雨中。
王妍清亦是适时从里头出来,她看到这番情景都未问及夏子卿的意思就让婆子丫头将人先扶进自己的屋里去,又差人去唤大夫,轻言:“侯爷,我不忍心。”
夏子卿不予回复,抬眸往边上一瞧,竟见顾辰峯撑着伞过来,他方才在远处看的清楚,心想若是他敢追上去就该好生对昔娇说叨说叨,她如今一心向他未必不是付诸东流,幸好这一幕未有出现,这便对他更多些放心及尊重,走上台阶收起伞,说明来意:“娇娇说要过去我府上替我祝生辰,但如此大雨不宜出行,倒不如我过来在你们这里用顿饭,也免去不少麻烦。”
“这正好,府上刚来了一个厨子,做你们锦城的菜最为拿手。”夏子卿以为再好不过,他今日这般早回府就是要接昔娇过去,如此倒不必忙了,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顾辰峯先进府。
顾辰峯点头,边行边又对夏子卿道:“妹夫,今日是放不成平安灯了,待明年全都给娇娇放吧。”
“好啊。”夏子卿先是应答一声,而后才回过神来,顿足盯着顾辰峯似有些不信,他对自己颇有些成见,今儿个倒是头一回喊他声“妹夫”。
顾辰峯轻笑,又言:“妹夫前面带路。”
夏子卿也回以一笑,与他一道往顾昔娇院里去,且这雨也是越落越小。方才倾盆大雨,此刻却是灼阳炫色,不得不让人称叹天意变化太快。
顾昔娇院里丫头在外面站一堆,且连那四个大丫头也是在外头廊上候着,这让夏子卿略有诧异,问:“怎么不在里头伺候着却都站在外头?”
“小姐不让见,说是身子不舒服。”墨茶头一个出来说话。
“不舒服就更该在屋里伺候着。”夏子卿边言边急步往前走。
“心口疼,说是疼起来怕人见着不好看,才将我们都赶出来的。”墨茶是个胆大的,故意说着让夏子卿肉疼。
夏子卿闻言果真更为着急,大步到里屋去就见顾昔娇,她自然是安然无恙,此刻正从内室缓缓出来,说:“你也信那帮丫头的嘴。”
“你果真不舒服就去请太医来瞧瞧,可千万不能让我安心却不说实话。”夏子卿认真此事。
顾昔娇轻笑:“我若真有什么,她们也站不住。侯爷只管罚她们,看她们还敢不敢胡说了。”
外头墨茶连忙进来说:“侯爷是大气的人,才不会跟我们这帮下人计较呢。”
“头一个就要罚你。”外面又跟进来红玉,她手上端着茶,一面又说,“没大没小的越发没个轻重,今儿个是该让你长长记性。”
“这丫头是要造反了,侯爷小姐都还没说真要罚我呢。”墨茶不服气。
顾辰峯轻笑这几个丫头果真利害,谁面前都敢说笑,想这夏子卿是个严肃的人,竟也由着她们闹,到底不敢说一句顾昔娇带来的丫头。
顾昔娇看见顾辰峯进屋半点诧异半有惊喜,先让丫头们都退下,而后说:“我正要与侯爷一道往哥哥那里去呢。”
“原说怕雨大才来这里用饭,如今却又晴了。”顾辰峯到底觉着自己府上自由些。
“那还是照旧往那头府上去吧,只是要带上我府里的厨子。”夏子卿是聪明人,况且他也以为在外头更随意些。
几人皆都赞成,顾昔娇当即就吩咐下人预备马车过去用饭,殊不知有人正想趁这机会过来,待夏雪姗端着糕点过来之时已见院中没了人。
彩君上前迎她:“姑娘有事?”
“也没什么事,做了些点心。”夏雪姗浅笑,一面将手上的食盒递到彩君面前,又小声问,“小嫂嫂去了哪里,方才还说她在府上的。”
“今日是我们夫人兄长的生辰,与侯爷一道往那府上祝贺去了。”彩君好言解释,又收下食盒,说,“姑娘不必太过费心,免得让我们夫人过意不去。”
夏雪姗轻摇了摇头,只说:“不费心的,那我先走了。”她原以为能见到他,谁知竟晚了一步,有些灰心的低头往前走,谁知拐弯时差点撞上了人,待抬眸才看清是心想之人。
“是在下失礼了,姑娘没有伤到吧。”顾辰峯落了东西,因此又急匆匆回来。
“没有没有。”夏雪姗慌张的不自禁脸红,连手帕也掉在地上。
顾辰峯是君子,好心替她捡起来,一见竟是件眼熟之物,便说:“姑娘这件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夏雪姗先是从他手中拿回来,小声言:“以前的日子太穷,买不起绣全的手帕,这件是挑便宜买的,虽说上头的绣花次了些,却一直舍不得扔,听说是内贡的织锦,是我存了三个月的碎银才买的呢。”
顾辰峯心想这天下竟小的如此,这东西是当初小妹怂恿他乱绣几针,丑的跟鬼爬似的,但好在能瞧出是朵花,之后就不见了这方帕,谁知兜转一圈竟落在她的手上,还当成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