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所言,她与这婆子接触良多,一点未发现她竟利害成这样,因此并不信这话。
顾昔娇略有所思,暗忖治珠儿的主意总归不是长孙娴落想的,不管那婆子为人如何与她也没甚相干,便提裙起身吩咐:“将前两日绣的绢帕也一并带上,那都是要给娘娘的。”
尔香闻言即刻回屋里小心拿出来,随顾昔娇身后一道出了院子往府门口去。
门口马车早已预备好,一边一个丫头静等主子出来,见顾昔娇走近马车便一个撩帘,一个轻扶她上去,才刚提脚便听见有人唤她:“小嫂嫂请留步。”
顾昔娇收回脚抬眸往门口那里张望,竟是夏雪飞提着一个食盒从里头出来,她今日打扮的端庄得体,冲着自己笑道:“小嫂嫂这是要往宫里去见姐姐嘛?”
“正是了。”顾昔娇浅笑作答,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小嫂嫂带我一道去吧,我好久未见姐姐,甚是想念她。”夏雪飞边言边往顾昔娇面前来,生怕她不愿意便又央求说,“我亲手做了一些点心,小嫂嫂就带我去吧,也不枉费我这片心意。”
不必多想也知夏雪飞是要进宫求夏雪迎替她张罗再婚一事,推托不掉便只能应诺下,道:“同我一道上马车吧。”
夏雪飞即刻笑逐颜开,点头道:“多谢嫂嫂啦。”一面欢天喜地的坐上马车,自顾在心里盘算起该如何言说自己所求。
夏雪迎在见到夏雪飞之时并未诧异,她早知她定是耐不住,念在她与自己亦是姐妹一场的份上便替她谋算谋算,但头一句却问她:“这些日子可是反省过了?”
夏雪飞一怔,暗忖自己要反省些啥,而后想起方才父亲交待自己要言辞谦逊些便做出痛改前非之状,道:“我也深知是自己太过任性,往后再不敢的。”讫语打量起夏雪迎的脸色,难免心有担忧,生怕这位娘娘不肯帮衬自己,但若是她不愿意替自己作主就难办了,到底再嫁不易,可不想终老夏府,便又说,“自我回府后就未曾出过自己的院子,每日闭门思过熟看女则,不信你问小嫂嫂,我有未有惹事的。”
未嫁前的夏雪飞甚是清高傲慢,但自她和离回府后却真是不曾生事,且对她这位嫂嫂算不上恭敬却也不像往日那般无礼,因此顾昔娇也替她言说两句好话:“姑娘经历这事后也似长大了,稳重识大体许多。”
不是夏雪迎不肯管,而是眼下未有适合的人选,大户人家不敢收夏府之女,更不屑娶经人使过的二嫁娘子,小门小户的又怕再有闹心之事,若是门当户对也是难为,且进府只能为妾,这才左右为难迟迟未曾提及,但夏雪飞却不是如此以为,即刻又显出本性,狂妄自大起来:“这一次我不愿再去清贫人家,定要往富贵权势人家当妻,粗茶淡饭的日子不好过,我不依。”
顾昔娇与夏雪迎对视一眼,二人皆是哭笑不得,又听夏雪飞自说自划道:“夫君要向着我,公婆也不能太过利害,过门之后要让我当家,这才像样呢。”
夏雪迎倒抽一口冷气,稍作思量后言:“此事在议吧,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怎么不急呢。”夏雪飞脱口而出,后才觉着自己失礼,连忙先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摆在案几上,讨好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姐姐尝尝看,若是好吃,我下次再送来。”
可千万别在送了,夏雪迎拿起一块意思意思咬了口便放下,客气夸赞道:“你的手艺涨进了,只是我这些日子没甚胃口,你也不必费心了。”
夏雪飞略有尴尬,只微点了点头,又道:“我这事也只能告求姐姐,还望姐姐放在心上,早些替我安排着。”
“我今日有些乏了,想早些歇息下。”夏雪迎知道今日是不能再与顾昔娇言说心里话的便下了逐客令,道,“昔娇你与雪飞早些回去吧,免得子卿回府见不着你又该怪我了。”
“姐姐何必打趣我。”顾昔娇甚是难为情。
夏雪迎浅笑,侧脸吩咐身边下人将太医院特制的药膏拿过来,嘱咐起顾昔娇:“每日用药不可停,往后也该先照应着自己才是。”
“是。”顾昔娇点头,而即与夏雪飞一道欠身告退。
途径长巷之时有熟人相遇,擦肩而过。
苏俊易边走边往顾昔娇那里凝视,嘴角似笑非笑像是有话在说,他身后还有一人,是工部侍郎,唤肖常枫,亦是个有才有风度的美男子。
但夏雪飞却见着苏俊易心有所动,对顾昔娇直言:“那人是谁......我是问走在最前头的那个。”
顾昔娇撇一眼夏雪飞,不咸不淡答:“礼部侍郎苏大人。”
“他方才好似在对我笑。”夏雪飞边言边低头吃吃一乐,后又说,“不知道他府上可有妻妾。”
顾昔娇未有理会,只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