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眸,她深知夏母指桑骂怀,且也懒得在同苏太太废话,稍一侧脸就见外头慢慢踱进来一个熟人。
苏夫人见自家夫君过来便连忙上前相迎,轻声细语道:“大人如何回来了,要不要叫下人准备点心茶水。”
苏俊易原想回府上小歇一会,闻得夏府老太太及二夫人在此便来瞧一眼,果然是她顾昔娇不错,今日打扮的甚是惹眼,顿觉自己身边这女人好没意思,先是轻推开她,而后往前两步,道:“夏老太太是稀客,肯过来不坐是我等的荣幸。”
夏母客气浅笑并不答话,倒是边上的苏太太说了话:“老太太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是为退亲而来,只是可怜了你那妹妹,还未过门就让人伤了体面,日后还有谁肯来求亲,只以为是她哪里很不好呢。”
“母亲不知这其中的道理,老太太是一片为我们的心。”苏俊易边言边轻撇顾昔娇一眼,而后又对苏太太道,“我方才从宫里回来,听娘娘说要替我们苏府做媒,让表妹配及四王爷做侧王妃呢。”
“哦?”苏太太眼睛一亮,往夏母及顾昔娇那里打望一眼,甚有些不信。
苏俊易未理会自家母亲,只对夏母及顾昔娇恭敬道:“还请老太太及侯夫人赏脸,留下一道用膳吧。”
“多谢大人美意,只是府上还有事,此刻就该回了。”顾昔娇婉言拒绝,而后扶起夏母起身。
苏俊易未有留客,吩咐两个婆子丫头送出去。
待人都没了身影,才听苏太太问:“你方才所言是真?”
“假的。”苏俊易言语的漫不经心,而后自顾坐在椅子上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盏。
“这话也是随意能说的?”苏太太长叹一声,只怪苏俊易不懂深浅,而后又委屈起来,“她如今得了势,就来欺负我们府上人了。”
站在一旁的苏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忙问:“谁得了势?”
“与你不相干,少插嘴。”苏俊易冷淡的很,边言边起身对苏太太道,“母亲你说,到底是嫁进夏府做个不成气的夫人好,还是去王府当个侧王妃好呢?”
“自然是侧王妃好,没准将来还能有一番前途呢。”苏太太嘴角微扬,仿佛已是看到了光辉风景。
苏俊易掀袍走出厅外,细想方才顾昔娇的形容,朝着蔚蓝天空微露出一个浅笑,道:“她会让我们如愿的,她想了断此事,唯有成全我们才行。”讫语就大步往自己屋里去。
另一头的顾昔娇心有不悦,她怎会不知苏俊易下的一手好棋,若不能如他所愿,想必这门亲事定是退不成的。
彩君见顾昔娇进了院子便吩咐下人去泡茶,径自迎上来,问:“小姐,那头的事情可还顺利?”
顾昔娇未答,只是忽而对廊上那两个在窃窃私语的丫头疾言:“你们在说甚?”
那两丫头皆是身子一怔,而后唯唯缩缩走近顾昔娇身边,作一礼后才小声作答:“没说甚。”
顾昔娇方才听的分明,两个人在那里细碎碎夏子默院里之事,幸灾乐祸还算是轻的,只怕以讹传讹颠三倒四说出些与真相背道而驰之语伤及府上体面,因此这事非要认真管教不可,即刻对彩君吩咐:“若是再有人敢在背后对主子议论碎嘴的,罚一个月的月钱。”
彩君甚以为这事是该整顿,连忙点头应诺下。见墨茶进来便从她手里端过茶水摆在顾昔娇面前,刚要汇报府上之事却见外头进来一个婆子,她先是欠了一身,而后道:“夫人,我有要紧事要告诉。”
顾昔娇边饮茶边问:“何事。”
那婆子左顾右盼一眼,只低眸不语,倒叫彩君突然明白了,挥袖示意屋里其它下人都退出去。
“说吧。”顾昔娇将手中杯盏放置案几上,示意她直言。
“是有关子留公子及孙姨娘之事。”那婆子言语的好小声,似是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哪里晓得顾昔娇早就知道此事,只听她说明大概后又讨好出言,“总见这二人鬼鬼祟祟的,想来定没好事,莫不是在做些不知身份的勾当,夫人可要注意些才是。”
顾昔娇一脸正色,慢慢起身往那婆子跟前来,问她:“你还对谁提及过此事?”
那婆子在孙宛燕的院子里早呆腻乏了,一心想攀高枝,因此才来对顾昔娇告密,直言道:“我哪敢同旁人去说,自然要先来禀报夫人,且我还想请夫人将我留在这院里做事,定能全心全意孝敬,不管是哪院哪屋之事,只要有些风吹草动的都一一过来禀报,任谁都逃不过夫人的眼睛去。”
彩君最知顾昔娇并不欢喜这类趋炎附势之人,况且日后难保不被反咬一口,因此替她出言打发了,道:“你先回去吧,夫人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那婆子欢天喜地连连称是,转身就离子屋子。
“打发她往庄子上去,院子里不能有诸如此类的传言,若是经我查出,定要严惩。”顾昔娇生怕人多口杂伤及了夏子卿的颜面,且以为那两人之事不该再拖,长此下去终要被众人掩发,早些周全过去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