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女儿家的娇气来,顾昔娇料定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便直言问她:“你除了叫我瞧瞧你这样子,可还有什么事要交待?”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尤其是你这样的聪明人。”周若楠拍了两句马屁,而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整齐叠好的纸递到顾昔娇手上,脸颊绯红道,“你替我拿去给夏子言,叫他后日往南城那边的道观一聚。”
“我让下人去送。”顾昔娇点头。
“那可不行!”周若楠连忙否决,见顾昔娇不解,便耐心解释,“被旁人知晓不好,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且往他面前一丢,他自会来。”
“他若是问我,我该如何作答?”顾昔娇以为这事不太妥。
“他不会问的。”周若楠甚为笃定。
“你又知道?”
周若楠不敢告诉顾昔娇说夏子言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别说是扔张纸,就是扔块砖也会叫他乖乖来赴约,但这事眼下不能说穿,只得求她:“求你了还不行嘛,之后的所有事都由我来承担,若说他真不来,我也不再缠着他了,只当无缘。”
顾昔娇轻叹,最终还是应下了,道:“我一会要往老太太屋里去,顺便帮你递给他。”
“多谢了,此事我会铭记在心,往后你只说一声,我自会全力相助。”周若楠边言边对顾昔娇深深作了一揖,又道,“待我迷住了他,我再告诉他我就是周若楠,此刻就说是你的好友。”
“都依你的意思。”顾昔娇只是觉着周若楠也不容易,为一个夏子言竟这般绞尽脑汁,细打量她的脸庞总觉着缺了点什么,便拉起她的衣袖往梳妆台那里去,提手执笔给她画眉,又点红她的朱唇,果真比方才更显妩媚,不由的赞叹,“到底还是女儿装的好,想必他会喜欢的。”
“希望如此吧。”周若楠心里也没把握,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又不自禁愁伤起另外一事,“我这身份还要寻个借口才能告白天下,也是麻烦。”
顾昔娇递上一杯茶到周若楠手上,宽慰她:“先做眼前的吧。”
突兀的,外头有彩君来敲门,说:“小姐,太太从孙府回来了,此刻正在老太太那处,说是有要事商议。”
顾昔娇应诺下,而后对周若楠说:“你且先回去吧,我吩咐下人替你准备些胭脂首饰送过去。”
周若楠露一浅笑,从衣袖里拿出两锭黄金摆在案几上,道:“这是置办东西的银子,你不必推却,是我该付的。再者早些将那张纸条送过去,可别耽误啊。”
顾昔娇深知周若楠为人,不收她的银子反倒以为自己不用心帮她,便未推让,只拿起帷帽替她戴上,说:“年将近,我让侯爷去府上请你过来我们这里一处守岁。”
幸而帷帽戴在头上,否则周若楠那双微红的美目就该暴露了她的心事,稍一顿后,便问:“他可是也在府上守岁?”
“这是自然。”顾昔娇忽觉好笑起来,小声道,“你如今心心念念全是他,怕是谁都不能多看他一眼了吧。”
“怕是你比我更甚呢。”周若楠半带娇羞半有不服之气,后又问及她,“若说有一日有人与你抢夏侯,且又是身份尊贵之人,你是让与不让?”
顾昔娇稍有动容,却不愿意答她所言,只说:“你快些回去吧,我要往老太太屋里去一趟。”
周若楠知道深宅大院里的规矩,因此不敢耽误顾昔娇,只转身离了屋子。
墨茶见顾昔娇出来了便小碎步上前对她咬耳朵:“我方才看到姨太太将平常换洗之物也一并搬了来,太太又吩咐大夫人将那边没人住的独院收拾打扫,怕是这姨太太是要在我们府上常住了。”
“住就住吧,她哪一日不是在我们府上过的,只差睡个觉,如今倒也省事,不必两头跑了。”尔香不以为意。
红玉一闻此言便用手指戳尔香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形容,道:“说你笨还总是不肯承认。”顿一言了才说,“姨太太那两个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成日里想叫我们府上娘娘提携着帮她进宫,另一个就想进我们夏府当家,来了就都是事。”
此言未差,王妍清亦觉着头痛,她虽面上友善但心中却是闷闷不乐的,一面往老太太屋里去一面问及身边的巧倚:“你说先拿她来恶心恶心顾昔娇可好?”
“如今也只能拿她当把剑使了,其它几个小妾都抬不起,且那头之人也是风光已久,是该吃点苦头了。”巧倚万分赞同。
“那我就大度一回。”王妍清嘴角微扬,心中已有了个主意。